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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人鱼村庄,生死相隔

在荒郊的一条小路上,一人一狼结伴而行若是仔细看去,会惊讶的发现那狼背上竟还躺着一个女子。

  这正是萧清竹与莫渊他们,因为莫渊的狼形太过招人耳目,于是他们放弃了走官道,选择走小路。

  马车什么的萧清竹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那些人一听是要去鬼城,纷纷摇头拒绝,给再多的银子都不干。

  没有办法他只好和莫渊一路慢慢走过去,也顺便等待阿秀醒过来。

  阿秀已经昏迷了三日有余了,也不知是何缘故。莫渊却说不用担心,阿秀只是在慢慢恢复记忆和力量。

  只是莫渊眼底的担忧一刻不曾消散过,萧清竹很想知道莫渊和没有失忆的阿秀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叫背叛呢?莫渊如此爱阿秀,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只是莫渊不说他也不会问,强行知道只会让他伤心。

  这日他们来到了一个以打渔为生的村庄,萧清竹停下来问莫渊:“不如我们今晚就在这儿歇息吧,我来背你娘亲,我怕你这样子吓到村里的人。到时候咱们又要露宿街头了,我和你受得了,我不敢保证你娘亲受不受得了。”

  莫渊本想拒绝,听了这话便点点头,萧清竹接过阿秀将她背在背上,然后只见莫渊缓缓化成人形。

  走到村口,只见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竖立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鱼村庄”三个字,“好奇怪啊,哪有村庄的名字叫鱼村庄的,哈哈哈。”

  “大概是这个村庄以打渔为生,所以就取这样的名字吧,好了,我们赶快进去问问有没有留宿的地方。”两人刚踏进村庄,一阵微风拂过吹开了掩在木板上的树叶,缓缓露出了“人鱼村庄”四个字。

  萧清竹和莫渊刚一进入村庄,就立即有一个青年过来询问他们:“二位是过来买鱼的吗?今天刚好捕到了不少好鱼,二位要不要跟我去河边看看?”

  萧清竹歉意道:“这位兄台,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来买鱼的,我们三人是外出寻亲的,不想遭遇歹人,这孩子的娘亲受了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就想着能不能在这村里寻个落脚的地方。”

  那青年这才看到萧清竹背上还背着一个昏迷的女子,非常不好意思:“嗨,大兄弟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注意到,实在是对不住啊。你要不嫌弃啊今晚就住我家吧,我一个单身汉,空屋子有的是。”

  萧清竹连连道谢:“多谢这位兄台,在下萧清竹,这是莫渊,他的娘亲叫林毓秀,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那青年挠挠脑袋大笑道:“我叫陈大虎,叫我大虎就行了。你们跟我来吧。”莫渊跟在他们身后,总觉得四周似乎有什么在一直盯着他们,可是他四处张望,除了对他们点头微笑的人们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我的错觉?莫渊强行按下心中的疑惑,他抬头看向仍在昏睡中的娘亲,他现在无比希望娘亲赶快醒过来,因为恢复力量的娘亲是无比强大的存在,什么牛鬼蛇神都伤不到他们。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被群兽围攻时,娘亲如天神下凡一般,一个挥手间那些野兽们就四散逃走。然后她抓起小小一团的自己对着他说:“我还缺个坐骑,就选你了。”

  将他轻柔的放进怀里,然后又为他疗伤。莫渊想如果这是自己娘亲就好了,待他可以化为人形时第一句说的话就是娘亲,他原以为娘亲会打骂自己,没想到她只是笑了笑,然后摸着他的脑袋说:“爱叫就叫吧,我也缺个儿子。”

  “····渊,莫渊···”莫渊从回忆中惊醒,抬眼便对上了萧清竹清澈的眸子,“怎···怎么了?”

  “我们到了,喊你好几声都没有反应,你在想什么?”莫渊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一个房子里面,“没想什么,就是在想娘亲怎么还不醒过来。”

  萧清竹摸摸他的脑袋:“我相信阿秀很快就会醒过来,你和她一个屋子,晚上守着她,好么?”莫渊点点头,开始打量起这房子来。

  房子是建在河边的,前边一个大院子晾晒着许多鱼干传来阵阵腥臭味,走出院子就是一条河说是河倒不如说是条江,又大又宽。

  江对面是层层叠叠的草丛与树木,看不清楚那里面藏着些什么。陈大虎见莫渊一直看着那片树林,好心道:“小朋友,那片树林可不能去呀,听说有很凶猛的野兽,每晚都会传来声音呢!”

  莫渊点点头:“谢谢你啊,陈大哥,我本来还想着去树林里抓点山鸡什么的,给我娘熬点汤,补补身子呢!”陈大虎很是热情:“你要鸡早说呀,我这院子里就养着呢,我去给你抓一只来。”说着就去鸡窝里抓了一只下蛋的老母鸡递给了莫渊。

  莫渊也不矫情,道了声谢就一把接过母鸡,去厨房拿了把刀,手起刀落转瞬间一只鸡就杀好了。

  萧清竹看着在厨房里不停忙活的莫渊笑道:“你也真是不客气,主人家家里还把人家的鸡杀了。”莫渊吐了吐舌头朝他做了个鬼脸。

  吃过晚饭后,三人在庭院里纳了会儿凉便要各自回房去睡了,陈大虎突然神神秘秘的凑到两人跟前,轻声说:“我把二位当兄弟才和你们说啊,晚上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不然你就会被河神抓去。”

  “陈大哥,什么河神?你与我们说说清楚。”陈大虎却摇摇头不肯再说,只是再三叮嘱他们晚上绝对绝对不能走出屋去。

  莫渊心里很是疑惑,但还是将陈大虎的话听进去了,直觉告诉他陈大虎是个好人。他看向一旁的萧清竹:“清竹,今晚我和你一起打地铺在我娘屋里睡吧,我们彼此好有个照应,这里我总觉得怪怪的。”

  萧清竹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走吧,回屋去吧。”等到陈大虎家的灯光全部熄灭后,江对面的草丛里出现了百来双绿油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这个多了人的房间。

  ······

  阿秀从来没有觉得这么难受过,她无数次想从沉睡中醒来,可是她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睁不开来。

  她想起自己在昏迷前那反常的行为,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仿佛住着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林毓秀,而现在她没法醒来大概是因为那个林毓秀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

  梦里故事的主角还是那两百多岁的林毓秀和林沐风。这次是在他们搬家的途中,林毓秀驾着马车往京城赶去,眉目间全是焦急的神色,马车里躺着的林沐风正昏迷着。

  他脸色苍白,浑身冒着虚汗。这一看就是生病了,阿秀看着虚弱的林沐风心里一阵焦急与心疼。她想伸手为他擦擦汗,当手穿过林沐风的身体时,她才意识到这只是梦境,是她曾经的回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她暗暗催促着林毓秀快一点再快一点,可是京城实在是太远了,林毓秀跑死了三匹马终于到了。

  林毓秀将林沐风安置在客栈就急急忙忙的去找大夫,林沐风的情况很不乐观,而阿秀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林毓秀抓着一个大夫进了房间,林毓秀看着为林沐风把脉的大夫,关切的问道:“大夫,他怎么样了?”

  那大夫摇了摇头,“老夫行医数十年,各类疑难杂症都遇到过,可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病症,他的脉象沉稳有力,可是人却昏睡不醒,出虚汗。恕老夫愚钝,没法医治。姑娘,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大夫说完便要走,林毓秀一把拉住他:“大夫,我千里迢迢赶来京城就是听说这儿的人医术高超,我求求您再帮我看看他吧。”

  大夫也于心不忍:“姑娘,这京城里医术最好的便是那宫里的赵太医,你若有办法将他请来为这位病人医治,说不定有救。”

  可是林毓秀一介平民哪有机会接触到太医院里的人呢?林毓秀远远的站在皇宫外看着那进进出出的官员们,怎么也想不出办法。她恹恹地走回客栈,那店小二看她如此愁眉苦脸便问她发生了什么。

  林毓秀告诉他她想找宫里的赵太医为林沐风看病。店小二将她拉到一个角落悄悄告诉她宫里正在找愿意去试药的人,只要愿意试药就可以提一个条件。

  店小二见林毓秀将信将疑就又告诉她,原来店小二有个发小因家里贫困就去宫里当了太监,这是他那个发小告诉他的。林毓秀便问:“那你可知道怎么样才能去试药。”

  那店小二很是惊讶:“你,当真要去?可能会没命的!”林毓秀摇了摇头:“要去,我一定要见到赵太医。”店小二见林毓秀如此决绝,叹了口气。

  带林毓秀来到了皇宫的一处角门处,对着守卫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就出来个太监打扮的人,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林毓秀一番,用尖细的声音说道:“就是你要当试药人?”林毓秀点了点头“那就跟我来吧。”

  林毓秀给了店小二一锭银子,让他好好照看林沐风便进去了。店小二从未见过林毓秀这样的女子,竟撒了几滴泪。

  林毓秀一边跟着太监一边听太监与她讲那些皇宫里的规矩,不一会儿便到了太医院门前。

  还未进入,一股药香扑鼻而来。“好了,进去吧。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林毓秀忙叫住太监:“那个,这位公公,我答应试药是不是真的可以满足我一个要求?”

  那太监眉目间露出了一些鄙夷之色,“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我···我想请赵太医去看一位病人,我听闻赵太医是全京城医术最好的。”

  太监听了,面色少有缓和:“他在哪里,我命人一并将他送进宫来,不过我要告诉你,你要在这里试药三个月。那人病若治好了,可不能在这儿陪你。”林毓秀点点头“只要能治好他的病,多久我都愿意。”

  林毓秀开始了长达三个月的试药。她已经在这儿试药三个多月了,只是因为赵太医告诉她林沐风的需要长期治疗,所以她心甘情愿在这里多试几天药。

  和她一起来的那些人大多都死了,只有她还活着。林毓秀突然开始庆幸自己有这样的身体,不然估计她第一轮试药就挺不过去,到时候谁来为林沐风治病呢?不过赵太医坚持不让她见林沐风,让她日日都在四年中度过。

  这日,宫女春玲又来为她送药了。林毓秀端起药碗就要喝,春玲却制止了她,春玲流着泪哭道:“阿秀姑娘,你别再喝了。你心心念念的林沐风林公子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死了。”

  “啪”药碗掉在了地上,黑色的药汁洒了一地,弯弯曲曲的就好像“林沐风”三个字。“你说什么?沐风死了?不可能,昨天不是还说他有好转,还说他很担心我,要来看我吗?”

  “阿秀姑娘,这些都是赵太医他们编来骗你的。赵太医根本治不了林公子,只是试药的人就剩下了你一个,为了让你留下来继续试药,于是他们就编造了这个谎言来欺骗你。春玲见你实在可怜,所以冒着杀头的危险,一定要告诉你。”

  林毓秀跌坐在地上,哽咽道:“那···沐风的尸体呢?放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

  “林公子一死,他们就把他的尸体拖出去了,兴许是埋了,也兴许是扔在了那后院的枯井里。”

  春玲走过去,弯下身替林毓秀轻轻拭去脸上的泪“阿秀姑娘,你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这样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啊。”

  林毓秀转头一把掐住春玲的脖子,窒息感让春玲不住地挣扎着,过了一会儿她不动了。林毓秀将春玲的尸体扔在地上,看着她充满不解的眼睛轻轻说道:“看在你告诉我实情的份上,就留你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