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顾鸿峥换上黑衣,他走出客栈,去往那家被偷了药的铺子查看。
钟禹跟在主子身后,他不解问,“殿下有什么疑惑吗?”
顾鸿峥道,“事出太过巧合。”
“啊?”钟禹不明白,想说那只猫是只惹事精,她走到哪儿坏事就滚到哪儿,有什么好巧的?
“还有啊,殿下你干嘛非得住那客栈里,跟随来的几个暗影其实都给准备好落脚点了。”
钟禹还在纠结着这个落脚的问题,他是说让一只猫全权负责公子起居吃住没错,但没有说让她选那么个热闹的客栈,那儿过去几条街就是瓦肆喧嚣,花楼里的姑娘此刻正在那儿丢手绢呢,个个热情如火的喊着,莺莺燕燕都是一句公子里边请。
顾鸿峥离开了药铺子,去往豪华大庄内,这儿才是他落脚的地方,此次出行,阳城是必经之地,父皇说既然是去取药,你顺便去阳城看看,听说那儿有猫腻,之前派人去查,查不出什么,太子就当是去走马观花了。
今天入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阳城很热闹,百姓安居乐业,左看右看都是一副盛世太平景象。
顾鸿峥坐在案桌前,让那些暗影出来。
总共四个人,他们把准备的材料和折子送上去,都是关于阳城这边的官员情况,顾鸿峥随便翻看了一眼问,“何家的案子,父皇知道吗?”
一暗影答,“皇上早有耳闻,但是派人来调查,确实查不出什么,最后便不了了之。”
顾鸿峥让人先退下,他思索着巧遇的事,那只猫离开客栈,出去就撞见鬼?
这可以说是巧合。
那么那只鬼纠缠着非要追踪那只猫,这也是巧合吗?
男孩解释说是为药单,理由是说得过去,可他总觉得有人从中作梗?
客栈,药铺,鬼,何家。
那就像一条线,顺着走,看似毫无关联,其实是有人在一头牵引着。
尤其是那大夫知道游魂花,还说游魂花不是花?
话里是不是在做提醒?
顾鸿峥圈着疑点,摆在纸上,他问,“你找到大夫的时候,人在哪里?”
钟禹回,“在药铺里,他说是家里夫人身体不适,来药店内取药,我也就省了时间,直接把人带去何家。”
这每一道过程都很顺,顺得让人生疑。
“殿下,你在怀疑什么?”钟禹很不解,想说你不会怀疑猫儿故意制造混乱吧?何家的情况确实如你所见啊。
顾鸿峥道,“如果有人等着你来呢,知道有天你会出现在这里呢?”
“怎么可能?”
“而事情就这么巧合,看似意外,仔细想,会觉得有人在安排。”
“殿下,你怀疑猫。”
顾鸿峥不回答,他要去醉天香一趟。
那是阳城最热闹的地方,尤其是深夜里的时候,想要美人美酒,在这儿都可以寻到。
父皇来信中提到,醉天香是个好地方。
父皇的话,可不是说这里美人美酒好,而是背后藏着的人和事。
这醉天香要开张,肯定需要当地人支持,至于是什么人支持,那就涉及到地方父母官了。
何太守染病牺牲,接着是何家人几个相继染病,外人能想到的就是造孽,罪有应得,他们不会想到其它,世人之愚昧,在于奉鬼,分不清善恶的膜拜,跪倒了,宁相信那些虚无,也不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所以何家的姐弟被当成鬼,他们的遭遇被说成是活该。
“对了,猫儿不是说有人一直跟踪我们吗?”钟禹才做出提醒,顾鸿峥走去的脚步顿住,他道,“出来吧。”
无人反应。
钟禹左看右看,想道殿下你被吓我,没人啊。
顾鸿峥道,“人家武功比你高,你当然发现不了。”
但是他武功比别人高,自然而然就发现了。
钟禹飞身而起,去往高处看。
那人转身想跑,钟禹赶紧去追,顾鸿峥站了一会儿,才不慌不及追上去。
那是个黑衣人,蒙着面,穿着黑衣,根据身材判断,是个女子,逃跑的途中还释放暗器,钟禹侧身躲开,他拔剑扫开暗器,顾鸿峥落在了逃跑的人的前面。
钟禹把暗器举起,是个六角形暗器,内藏千针,是个巧妙的东西,拿它去杀人,最好,因为携带方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挂饰。
黑衣女子站在中间,前后都有人,她选择了攻克钟禹这道防线,跟踪一路,看得出这个人武功不怎么样,当即不由分说,只顾朝着此人出手。
钟禹又笑了,他道,“我是武功差了些,但你不知道,我主子有个优点,他不喜欢被人轻视。”
顾鸿峥:“……”他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个优点。
钟禹嘿嘿笑了两声,他把麻烦勾引回到主子身边。
顾鸿峥在人家差点砍了钟护卫脑袋时,出手,刷拉一声,是俊影翻转流开的声音,女子攻势失守,她想跑,顾鸿峥翻剑云起一道剑势,那剑势将人打了回来。
钟禹及时落下去把人按住,竟不管对方是不是要死了,吐了多少血?只严肃问,“说,为何跟踪我们?”
那人咬牙不说,钟禹扒开人家的面巾,是个女子,陌生的。
顾鸿峥飞身落下来,他拿过暗器看了看问,“暗夜楼里的人?”
女子仍旧不答,她想咬舌自尽,顾鸿峥打开暗器,飞出一根针,那针飞去,点住了女人的穴道,她动弹不得。
“你们有种把我杀了。”
“你并不怕死。”
“那还废什么话。”
顾鸿峥也不想废话,让钟禹带人,送去该送的地方。
女人唇边浮起笑意,还以为是去牢房,没想到是被扔进密室里,那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密室,她被蒙面带进去,之后被锁住,全身上下,都被锁紧了。
钟禹道,“这地方是哪里,你猜一下。”
女人转头看一眼,看不出来。
顾鸿峥懒得问,他转身离开,让守着的暗影看好人,不见了提人头来谢罪。
两个暗影领命,钟禹追上主子问,“抓她来又问不出什么,殿下留她何用?”
顾鸿峥道,“引蛇出洞。”
背后的人,不可能就只这么一个,一个人要是有本事陷害何家至那般境地,她简直是神。
“可她被关着如何引蛇出洞?”
“人不见了,自然会有人着急。”
“殿下这么肯定吗?”
顾鸿峥反问,“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钟禹摇头。
顾鸿峥转身回了客栈,去醉天香的事暂且放着,也许明天会有意外收获。
他返回去休息了,钟禹也只能回自己的房间,进门时,故意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问,“那猫儿怕蛇,不知道睡下没有。”
顾鸿峥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他瞥一眼想找死的护卫,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