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寻个靠山的素太妃闭门谢客,决定自求多福。
准备了三日,素太妃在万众瞩目下带着喜儿和新配的宫女秋燕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太学院。
太学院设立在宫墙之内,除了王爷公主,还有二品以上的官员子女,大约数数要有十几人,煞是热闹。
这群王爷公主,少爷小姐对八卦的迷恋程度远胜于后宫妇人,而这种迷恋配合后宫这几日的愤懑猜想,素太妃立在门口有种吾命休矣的错觉。
“太妃吉祥。”
一道清润的男声传来,打断了素太妃的胡思乱想。
素太妃回头,见一袭蓝衫的蓝少阁躬身立在几步开外。
“哦,是你啊,免礼。皇帝说了,在太学,只有师徒没有君臣。以后无需行礼。”
蓝少阁笑着起身,上前两步道,“今日太妃授课,蓝某可否旁听?”
素太妃一怔,眼神瞬间亮了,“如此甚好,先生请。”
“请。”蓝少阁见素太妃迟迟不动,心中了然,率先进了课堂。
门上的水桶,脚下的柳丁,飞来的青蛇,飘起的白烟。
蓝少阁身形飘逸,潇洒闪过。
“蓝太傅?怎么是你?那女人那?”四王爷楚星礼探头问道。
“你说的是哀家吗?”素太妃悠然踏入,笑意盈盈。
楚星礼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平日最受太后疼爱,性格自然娇纵些。
他目光放肆的上下打量了几眼素轻一,鼻子里轻哼一声道,“如此丑陋,真是污了爷的眼,还不赶紧滚。”
“小礼儿,三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素太妃幽怨的叹了口气,就差拿个锦帕捂着脸装哭了。
“你这丑女人,你,你叫本王什么?”
“小礼儿啊?哀家三年前抱过你,还给你喂过糖果。你还说,哀家是这世界上最温柔的姐姐。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你竟然不记得哀家了,哀家这心,好疼。”
素太妃捂着胸口踉跄后退,喜儿适时扶住,一脸担忧。
秋燕看的嘴角直抽。
楚星礼今年才十四岁,在三年前的确见过素太妃,只不过那时候素太妃是太后看中的红人,自然便多有亲近。这小孩子忘性大,这几日又被太厚言语影响,幼时对素太妃的那点儿好感早就被冲没了。
此刻看着素太妃仿若坊间被抛弃的怨妇一般看着自己,楚星礼只觉得一阵恶寒。
蓝少阁忍笑忍得辛苦,也不插嘴,自顾自走到最后面寻了座位坐下。
楚星礼受挫,登时有人冒出头来撑腰。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羞,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想打我们四爷的主意,真是不要脸。”
“就是就是,我们不要这么不懂礼义廉耻的人来当我们的老师。”
“对,抗议,我们去找太师抗议,让皇上收回成命。”
激愤难平,就差群起而攻之了。
“秋燕,把哀家准备的礼物带上来。”
“哼,谁稀罕你的破礼物。”楚星礼翻了个白眼。
秋燕在众位贵人杀人的目光中颤颤巍巍的走向讲台,将背着的包袱打开。
呼啦啦一堆东西摊了一桌面,斧钺刀叉,不,棍棒戒尺,匕首长鞭,就连针灸用的银针也带了两副,明晃晃的极为扎眼。
“你敢体罚?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皇兄?”楚星礼气道。
素太妃摆摆手让秋燕下去,自己悠悠然踱到桌前,小手一点,“你们想学什么?”
“切,就你这小身板,还打算教我们舞刀弄枪?笑话!”
“是啊,哀家也觉得不行。”
“你这女人好不愚蠢,既知不行何故来此献丑。”
“其实,哀家不想来。”
“难不成还是我们求你来恶心我们的?”
下面哄堂大笑,笑声却又戛然而止。
原本放在桌子上的东西竟然在眨眼见不见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蓝少阁皱眉,神色有些复杂。
楚星礼道,“你,你怎么做到的?”
“你说这个吗?”素轻一长袖轻拂,桌子上的东西又都回来了,一样不少。
“太神奇了!”有人小声议论。
楚星礼跑上前去扯素轻一的袖子,却被对方避开。
“你若揭开谜底,哀家还怎么教学。”素轻一一脸严肃。
楚星礼很肯定这女人搞了鬼,可是他想不通对方是怎么做到的,这太邪乎。
“你们听说没,当年就她没有被殉葬,难不成是妖术。”
声音虽小,素轻一却听的真切,她抬头看了眼喜儿,喜儿不等她吩咐,直接大步走到说话之人面前,阴着小脸道,“妄意先皇,该当何罪!”
说话的是吏部尚书的嫡女凤仙郡,京城出了名的泼辣美人,此刻被一个宫女喝问,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大胆,你这狗奴才,谁给你的狗胆敢跟本小姐这般说话,还不张嘴。”
“是哀家给她的狗胆,是先皇给她的狗胆,这位同学不信,要哀家拿来圣旨吗?”素轻一歪靠在桌边,声音不大,清清凉凉,并无丝毫杀伤力。
凤仙郡冷哼道,“太妃进门之时说过,此处只有师徒,老师教的东西晦涩难懂,学生不过是提出疑惑,您却要为此发难,是否有损师德?”
素太妃思索片刻,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喜儿啊,我们要讲理,回来吧,和秋燕在门外侯着。”
“太学之内不许随从入内,这是规矩。”凤仙郡又道。
素太妃皱眉,却还是点了点头,一脸委屈,“既然如此,你二人便回去吧。”
喜儿应了声是,带着秋燕走了。
素太妃深深叹了口气,悠悠道,“你们看,老师的丫鬟一点都不担心哀家,想来定是这太学之内制度分明,师生之间亲如一家。”
你这是多怕被揍啊。所有人对素轻一嗤之以鼻。
不过,规矩都提到了前面,谁也不愿在蓝少阁面前被自己的话打脸,只好如坐针毡的在位子上设想着接下来如何把素轻一挤兑出去。
半堂课过去了,所有人却渐渐被素轻一所讲的内容吸引。
“肥皂?你说的这种东西真的可以动手做出来?”凤仙郡第一个忍不住发问。
“可以。”
“你有做出来?”
“你要?”
“你肯送我?”
“自然肯,哀家是你的老师。”
素轻一说罢,伸手入袖,拿出来一个用油纸包裹的方形物件,还未打开,淡淡花香已经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