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李老爷板着脸坐着,李夫人则是满怀关切地望着儿子。
屋子里只有李弘、李之焕、张赞张管家、张安平以及酒坊的孙业、孙冲等人。
孙业先将酒坊那边的情况原原本本介绍了一遍。
李老爷越听,心里越是震惊,如此说来,酒坊非但不会倒闭,反而还会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大赚特赚一把?
随后,张赞又把宴宾楼的情况详详细细的介绍了一遍。
听完后,李老爷长叹一声,问:“你是何时与辛家公子结识的?”看来这孽障每天出去胡吃海喝,也并非一无是处,最起码与辛家公子结识了,从而有了这一波又一波的神操作。
李弘摇了摇头说:“孩儿根本就不认识那辛弃疾。”
事到如今,也犯不上白白便宜那辛弃疾了。虽然,李弘心里很敬重辛弃疾,也很想与辛弃疾结交。但亲兄弟不还得明算账是吧?是我的功绩,如今该论功行赏了,岂能让辛弃疾上台领奖?
“你......”李老爷腾的站起身来,指着孽障儿子:“这......”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至于张赞更是脸都绿了,少爷不认识那辛家公子啊,合着当初是忽悠老奴啊。
张赞只觉得心窝阵阵疼,自己当初怎么就昏头昏脑,信了少爷的忽悠呢。这如今虽然酒店生意有好转的苗头,但究竟能否好转,谁又说得准呢。
“老奴知罪!”张赞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李老爷气得顺手抄起一侧的茶壶,就要照着孽障的脑门砸过去。
李夫人赶紧拉住,李之焕也忙劝解:“大哥息怒!大哥息怒!”按住胳膊,抢下茶壶:“今天看那情况,以后酒店的生意肯定错不了。侄儿有如此谋略,是咱们李家人之福啊!”
李弘幽怨地看了一眼父亲,这老爷子要是当皇帝,妥妥的昏君,而且还是个嗜杀成性的昏君。
李老爷气得哆嗦:“这孽障,还明天看成效!今天一下午了,酒店的生意是什么样子,你们也都看见了。明天要是没人来光顾,老子打断你的腿!”
李弘很是委屈地看了一眼,对于今天下午酒店生意冷清,李弘早有心理准备。
毕竟,库勒擦他们喝高了,回头肯定先蒙头就睡。即便是忽悠族人们来捧场,也是明天的事情了。至于那些汉人们,眼看那么多的女真人来宴宾楼吃饭,摸不准脉络的情况下,自然不敢轻易来宴宾楼吃饭了。
事到如今,李老爷也知道,关起门光生气也没用,只有看看明天酒店的生意如何了。哎,但愿能有所起色吧,要不然今天那么多的羊肉与酒水,可就都打了水漂了。不过好在酒坊那边接下来会有一大笔进账,想到这里,李老爷心情略微舒服了许多。
钱东亮一大早便穿戴整齐,准备出门宴客。
他主要经营马车行业,不但往外售卖,而且手底下还有一支规模不小的运输队伍。这支队伍常年活跃在运河沿线,将一车又一车的货物运到河上,赚取不菲的利润。
今日按照日程安排,他该宴请济南府的郑员外。那郑员外在多个县城有丝绸生意,如果把他的丝绸运输搞到手,每年将会增加一笔很大的利润。
吃过早饭,穿戴整齐以后,冯管家问:“老爷,老奴先去回宾楼给你张罗着?”
钱东亮却摇了摇头说:“不,等会直接去宴宾楼。”
冯管家呆了呆,老爷今天怎么忽然去宴宾楼了?回宾楼可是梁家的产业啊。
钱东亮看出冯管家的困惑,笑了笑说:“今时不同往日,以后就都去宴宾楼吧。”
看看时辰将至,钱东亮出了门,自己家距离宴宾楼并不远,钱东亮习惯步行,便优哉游哉地朝宴宾楼而去。
快到了地方,远远看见那梁家公子正朝回宾楼而来。
梁芳赞昨日上午气得够呛,不过下午眼看着宴宾楼生意冷清,心里立即舒畅了许多。过后一打听,昨天李家那顿饭居然是免费请客,据说羊肉、酒水消耗的不计其数,梁芳赞顿时笑得肚子都疼了。
二世祖就是二世祖,败家也能败出新高度。李家的生意本来就举步维艰了,居然还打肿脸充胖子,大肆挥霍请那么多人大吃大喝?如果请客管用,那还要商业头脑干什么?二傻子不也能开饭店了?像金国那些将军们,还有城里那些地主老财们,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别看酒桌上胡吃海喝,一个个赌咒发誓,好不仗义,但是吃干抹净以后,保证一个个都翻脸不认人。
想到这些,梁芳赞心情舒畅之余,都有点为李老爷默哀了。这得上辈子缺了多大的德,这辈子摊上这么个孽障讨债鬼啊。
正心里默哀呢,眼看钱老板走过了了,梁芳赞一看这时辰,顿时笑容可掬起来:“哎呦,钱伯伯您来了,昨日宴宾楼的火锅好吃吗?”他笃定钱东亮今日肯定又要宴请贵客,这钱东亮钱老板一向出手阔绰,请客吃饭也极看重门面,今日这顿饭,看来回宾楼又能有一笔不小的利润了。
钱东亮淡淡的说:“还好。”
梁芳赞听了,并不以为意。钱伯伯就是这样的人,喜怒从来不行于色,不论是对谁,都是一副笑脸。虽然,钱伯伯心里肯定对宴宾楼鄙夷至极,但面子上却肯定不置可否。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吗,李家的二世祖再不堪,现在也傍上了那金国将军,谁愿意没事招惹疯狗啊。
这时,一乘轿子缓缓停下,郑员外下了轿子,钱东亮快步上前寒暄起来。
梁芳赞只觉得这人好生眼熟,想了半天,脑袋轰的一声,这不是济南府大名鼎鼎的郑员外吗?原来,今天钱伯伯是宴请郑员外啊?那这一桌酒席的档次,肯定是绝逼的高,这利润啊......只不过,钱伯伯为何不像往常一样,提前派那冯管家来知会一下啊?这样,也免得等会小厮们手忙脚乱。
顾不得多想,梁芳赞一面朝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会意,赶紧跑到酒店里知会去了。
然后,梁芳赞笑吟吟地走到跟前,陪着笑脸说:“钱伯伯,外面寒气逼人,小侄已经派人把雅间收拾妥当了,不如您与郑员外略移尊步,到屋子里慢慢详谈?”
说完,笑吟吟地看着钱东亮。
哪知,钱东亮却握着郑员外的手说:“郑员外,今日钱某请你尝个鲜,咱们去宴宾楼吃涮羊肉去!”说完,拉着郑员外的手就朝宴宾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