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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傍晚连着把晚饭都给吃了,刘冕家里的客人们才相继告辞而去。
这一天折腾下来,真是够呛。刘冕固然是被灌了个七荤八素,府里的下人厨子们也几乎个个都要体力透支了,恨不得蹲在墙角像狗一样的吐着舌头喘气。
送走了最后一位朝臣的马车后,刘冕与张仁愿、马敬臣一起回到刚刚收拾干净的客厅里,一起瘫坐下来长长的吁气。
厅里残留着挥之不去的酒肉气味,简直有点令人反胃。三人不约而同的想出来走走,于是一起来到了后院的小溪涧旁,煮了一壶清茶散散酒气。马敬臣还跑到厨房要来一瓮陈醋,大喝几口下去用来解酒。
闲坐了半个多时辰,三人算是缓过了劲来。张仁愿心细,这时便道:“二位贤弟,今日有个最该来的人,却是没有来啊!”
刘冕接道:“张兄是说黑齿常之吧?”
马敬臣轮着眼睛:“是啊,他怎么就没来?”
张仁愿微然笑了一笑说道:“他也是为了低调吧!其实说来应该他才是主角。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主管军事的宰相了。我们三个喧宾夺主呀,等会儿是不是该去他府上坐坐?”
刘冕寻思了片刻,摆摆手道:“不必了。黑齿常之回朝之后,一直就很低调隐晦,从来不出席什么公众场合。朝廷议事,他也从不发表什么意见。他这是有意在韬光养晦,我们就不要去叨扰他了。”
“说得也是……”张、马二人一起点头应允。有些事情是不必点破的。太后对黑齿常之并不非常信任。如果他私下里还不老实一点四处折腾,难免会落下一些口实惹来非议。
刘冕转而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想起了一件事情。黑齿常之那里我们不必叨扰,可是有一个人却大有拜访一下的必要。”
“谁?”
“梁王武三思。”刘冕扬起嘴角微然一笑,“这一次他虽然没有亲来,却派了人来送上贺礼。且不论礼物的贵贱,但只论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有必要回拜一下,你们说呢?”
马敬臣撇了撇嘴:“有啥可去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张仁愿笑了一笑道:“话虽如此,我们与他也没见得有什么冲突和矛盾。天官说得对,来而不往非礼也,礼多人不怪。虽然我们没必要巴结讨好他,也不可失了礼数。他既已送上贺礼又没来赴宴,就有必要回拜谢之。否则传将出去,还让人以为我等不知礼数。”
“说得是。”刘冕的眼角闪过一道精光,“择日不如撞日,恰逢今日我们三人都在此又是旬休假期,要不现在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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