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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他们的曾经

兰若寺外的两个山羊胡奋笔疾书,将寺院中的激斗记录下来,而有一个多版故事中,从未出现过的人物,在此刻悄然登场。

  满身阳气火焰的镖头,已经是强弩之末,他手中朴刀斩出的火焰刀刃,也越来越弱,但是,聂小倩同烟夏的术法,依旧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不过,她们极为头疼的难以近身的镖头,猛然闷哼一声,一截雪亮的刀刃,从他的胸口处极为突兀的穿透而出,他满身的阳气火焰,如同焚原野火,向着刀刃的主人,蔓延而去。

  但也仅仅是止步于蔓延,因为这截刀刃的主人,正是原本准备作壁上观的宁苛。

  “日焱。”

  光焰点点,那星星燎原的阳气火焰,势头陡然衰弱,在点点光焰中,湮灭了最后的不甘。

  镖头眼眸中的赤红色,渐渐褪去,血很快从他胸前的伤口处渗出。

  “谢谢……你……”

  满身阳火的镖头,满脸的愤怒,在眼眸中的赤红色褪去之后,取而代之的是释然神色。

  这句谢谢自然是对宁苛所说,抽出横刀司命,宁苛伸手扶住站立不稳的镖头,慢慢的将他放在地上。

  镖头眼中的光彩,逐渐消弭,如同回光返照般,镖头陡然抓住了宁苛的手,拼进全身力气道:“我的名字叫王……王伯昌,我弟弟叫王生……求你……你一件事,帮我……我杀了他身边的……那个女……女人!”

  宁苛看着弥留之际,仍旧挂念家人的镖头王伯昌,耳边忽然响起了执行者提示音。

  “行走大人请注意,您已触发事件【画皮情恨】

  画皮画骨,难画人心,情恨只在一念之间。”

  “你家在哪?”

  见宁苛点头,那已经没了说话气力的王伯昌,松开了紧握着宁苛的手,蘸着自己胸口流下来的血,集聚全身的气力,写下了三个字。

  之后,便彻底失去了生机,宁苛看了地上的三个血字后,起手将王伯昌抬起,三两步送到了满是尸体的偏殿之中。

  叮当一声,王伯昌的另一只手中,跌落出个雕琢精致的红身白头的猫头鹰模样的玉雕。

  宁苛将王伯昌放在了尸体当中,随手捡起了那只形态奇异的红头白身的猫头鹰玉雕。

  残留的温度仍旧灼热。

  “眼识。”

  “【窃脂】异兽

  描述:《山海经·中山经》:“有鸟焉,状如鸮而赤身白首,其名曰窃脂,可以御火。

  附加特性:巫蛊血养,可控人心智。”

  宁苛将窃脂收入个人空间,虽然附加特性让他心生疑窦,但现在可不是他思虑这个窃脂玉雕来路的时候。

  目光落在了聂小倩和烟夏两个女人,不女鬼身上,这让本就如临大敌的女鬼,更心神忐忑。

  忽然之间,宁苛心里的恶趣味爆发,将横刀司命拖在地上,慢慢走向烟夏和聂小倩。

  基于眼识提供的两个女鬼的状态信息,宁苛不怕他们有后手,即便是有,宁苛的日焱,可是压制和克制妖邪鬼魅攻击的不二利器,这可比王伯昌燃烧生命换来的阳火要高级。

  刀尖接触到的地面上,腾起星星点点的火花,宁苛装出来的冷冽神情,让烟夏和聂小倩更为忐忑不安。

  烟夏挡在了因为被王伯昌斩出的阳气火焰击中而陷入萎靡的聂小倩身前,即便是心里同样恐惧,但她仍旧装作恐怖的模样,色厉内荏道:“你想做什么?!”

  因为心中的恶趣味,宁苛笑道:“你说我想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看着宁苛这幅诡异的笑容,烟夏心中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

  殊不知,这是宁苛刻意释放【九歌】状态的东君威压的缘故。

  “怎么回事?!这笔怎么不听使唤,故事走向全都变了!”

  兰若寺外的两个山羊胡手中的炭笔,忽然不听使唤,如同有了自己的独立意识般,在书册上奋笔疾书,将原本已经有了腹稿故事走向的书册上的故事改的面目全非。

  稍瘦些的山羊胡,奋力主编住还在自由发挥着的炭笔,脸色难看,要知道,把已经有了腹稿的故事改的面目全非,这可是对写故事的人最大的侮辱。

  “故事的走向全都变了!”

  听着稍瘦些的山羊胡的惊呼,那个说话带着西北口音的山羊胡,用力折断自己手中不听使唤的炭笔,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来一只狼毫小笔,蘸着自己的口水,在书册上,已经面目全非的故事后,奋笔疾书起来。

  三声响雷,轰然炸开,紧接着的就是云层中耀眼的电光,原本挂在夜海中的月亮,在这电闪雷鸣之中,扯过乌云,遮掩住了自己的,消失不见。

  风云涌动,夜海之中霎时只剩下阴沉与雷电之光影。

  大雨如注,倾盆而下。

  “这位公子,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苦苦相逼呢?”

  宁苛饶有兴趣地看着阻拦住想要同自己破釜沉舟的烟夏,走到自己身前的聂小倩,忽然发现,这个在主世界影视作品中,被演绎过无数次的女鬼,是真的,令人心动。

  容貌可以仿造,气质却万分难以企及,眼前这个聂小倩,她的清冷宛若谪仙的气质,是那些演员,根本难以模仿而出的。

  猛然间,宁苛很酸,就像个大柠檬一样。

  大雨如注,宁苛将横刀司命收入鞘中,快步回到了伽蓝大殿之中。

  聂小倩和烟夏没有想到,她们如临大敌般的这个男人,似乎有着奇怪,但她们也顾不得思虑,因为头顶上的电闪雷鸣,让她们源自内心的恐惧。

  两个女鬼,化作清烟,在倾盆大雨中,飘入伽蓝大殿,重新回归到了壁画之中。

  “兄台,你怎么还未休息?”

  被响雷惊醒的宁采臣,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抱着刀的宁苛后,又看向了被大雨阻隔的兰若寺。

  “睡不着。”

  说着,宁苛将脚边的一块木头,踢进即将熄灭的火堆之中,干燥的木头,豁地熊熊腾起火焰来。

  “咦,那怎么有两个女子?”

  宁采臣看着大槐树下隐隐约约有两个女子,正在雨中,但转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不由得揉了揉眼睛,但大槐树下,确实没有女子。

  “兄台,你看到了吗?”

  “没有。是你看错了吧。”

  宁采臣讨了个没趣,可能真的是自己看错了,他不死心地聚精会神地看向那早就熄灭了火堆的偏殿。

  只不过,这份好奇与不甘,成了他的恐惧。

  满屋子的死尸,早就破败了的偏殿屋顶,大雨淋灌而下,被撕裂了的脏器,以及尸体上流出来的血,混合着雨水,聚集到了大槐树下。

  “死人!!!”

  宁采臣这辈子连杀鸡都不忍心去看,这样的满屋子的尸体,还有被分裂的人躯体,着实震撼。

  双腿瘫软,若不是强忍着,只怕他此时早就失禁。

  “啊!!!”

  惊叫声被响雷炸开所遮掩,宁采臣用手撑着,不断向后退去,惊恐地盯着,怀中抱着刀的宁苛。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男人手里,多了把刀。

  “是你杀了他……他们?!”

  宁苛看着一副生无可恋的宁采臣,心中忽然腾起无名之火,宛若谪仙的聂小倩,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百无一用的弱鸡书生。

  “是,也不是。”

  懒得同这个迂腐宁采臣说话,宁苛冷冷笑道。

  “汉生!汉生!我们赶紧走!!”

  宁采臣大声呼叫着还在睡梦当中的陈汉生,这里的恐惧,已经让他难以承受。

  “干什么?”

  陈汉生一如宁采臣初醒时,揉着惺忪睡眼,有些不满地看着满脸惊恐地宁采臣。

  不过当他看到偏殿里的尸体时,也一如宁采臣那般,声嘶力竭地惨叫起来。

  只不过,他俩的惨叫,也只能是惨叫,陈汉生比宁采臣稍强些,好歹逃跑的胆子要大些。

  “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