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来路不明的两军阻路,后有袁绍大将颜良率领的三万追兵。
进不得,退不得!
似乎茫茫中有一只手在主宰着命运,使吕布军仿佛又回到了历史上流浪奔逃的境地,唯一不同的,就是吕布军中多了个来自千年后的主簿,秦旭。
“秦旭,刚刚说什么?”吕玲绮被秦旭随口说出的话弄得俏脸微红,没有听清楚秦旭后来的话,追问道。
“前面这两支军马,很明显不是同一路人,也许是和主公有嫌隙,也许是打着我军这些辎重的注意,但他们之间也在相互防备。主公离我们路程不过五十里,片刻即到,所以我说,这仗有可能打不起来了。”秦旭解释道。
“打不起来?”吕玲绮撅着小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问道:“那就这样进不了退不得的,还得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不知道,不过我想很快就要有结果了。”秦旭看着对面的两支军队,脸色一凝,说道。
“前方可是青州牧左将军吕温候麾下兵士?我等乃是公孙太守麾下青州刺史田楷,闻吕温候将要到青州赴任,特地前来相迎!请温候出阵一见!”正南方的军势中为首的一员将领,大声道。
“青州刺史?”吕玲绮小嘴一撇,冷哼一声,道:“朝廷已经封了爹爹青州牧,怎么又冒出来个青州刺史?”
“公孙瓒封的!”秦旭小声解释道。
“切!”吕玲绮不屑道:“原来是个冒牌货!”
秦旭无奈的笑笑,真想告诉吕玲绮,现在李傕郭汜二贼盘踞长安,天子诏书能不能出宫城还两说,哪来这闲工夫理会一个黄巾贼肆虐的青州?
吕老板的青州牧不也是袁绍假借朝廷的名义封的么?其用意不过也是安抚吕布而已,或许袁绍的用意也不过是遥封,也就是挂个虚衔而已,谁知道吕布竟然真的去上任?
而在含金量上,只不过袁绍现在是车骑将军,又是曾经的诸侯盟主,可信度稍微高点罢了。
“且看看另一路人马是哪里的?”秦旭没有理会吕玲绮的吐槽,低声道。
“青州刺史?我等日前还在青州讨贼,怎么没听说过有个什么青州刺史?”果然,就在田楷表明了身份之后,另一只军队的首领发出一阵狂笑,道“莫不是你家公孙太守自封的?看来肯定是,要不然怎么只封你一个区区六百石的刺史,没敢封你为州牧啊!哈哈哈!”
“尔乃何人?竟敢在此狂言造次?”那人的话恰巧刺痛了田楷的痛处,惹得田楷大怒道。
另一支军队的首领听到田楷的话后并不发怒,反而对看热闹的秦旭等人说道:“吾等乃是新任兖州牧曹大人麾下精骑,末将夏侯广,代我家主公迎接吕温候入主青州,共讨逆贼!”
“曹操也来了?”高顺看了眼还在纠结于夏侯广名不见经传的秦旭,低声道:“这两支军马之前来意不善,怎么这会却变了态度?众军警戒,谨防有诈!”
“他们当然心怀叵测!”秦旭听了高顺的话,倒是缓过神来,轻笑一声道:“主公之能天下皆知,现在正值落魄,又恶了袁绍,谁不想在这个时候来个雪中送炭?至于来意不善,我看未必。我等虽然护送家眷辎重兵力不多,但主公尚有万余能战之兵,他们两家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人,成不了什么事。”
“只是主公在后方抵挡追兵,应当怎么回应他们?”高顺听了秦旭的话,也觉得有理,问道。
“颜良身为河北诸将之首,若是单只他来,或许主公还要费些力气;可现在怀城中有审配坐镇,我估计主公那里也打不起来。”秦旭现在终于明白了贾诩刚刚所说的话中的意思,笑道。
“颜良?审配?”吕玲绮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又审配在,颜良就会无功而返?”
“因为逢纪许攸两人以及麹义,现在都在主公手中。”秦旭冲跟随在辎重车后面的大型马车改装的囚车努了努嘴,道:“那就是我等之于袁绍的护身符。”
“不明白!”吕玲绮翻了个白眼,很干脆的说道。
“袁绍能到现在这个地步,除了他的家世显赫得世家大族支持之外,他的这些谋士是出了大力的。”秦旭说道:“现在袁绍手下的四大谋士,我们抓了俩,若是颜良一击凑效将主公完全击溃还则罢了,若是不能,逢纪和许攸的命,可就算是间接的毁在了颜良和审配的手中。颜良是武将,影响不大,审配可就难说了。袁绍此人最喜欢算小账,审配不敢冒险的!”
“那这些人我们还得好好伺候着了?”吕玲绮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娇笑道:“是我们的护身符呢!之前就该让爹爹上阵前带上一个,若是颜良不听话,就杀一个,还不听话,就再杀一个,反正有三个呢。”
这厢秦旭被吕玲绮的话问的无语,后方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仿佛为了见证秦旭的预言似的,来者的大旗上,白底黑字一个大大的吕字,正是吕布到来。
对于吕布怎么会这么快到来,还是高顺派遣去联络吕布的传令兵给秦旭解了惑。
颜良果然果然如同秦旭所料。
在颜良和淳于琼率领三万大军日夜兼程赶赴怀城之后,恰好遇到吕布的后军撤出,欣喜若狂的颜良二话不说立马就要出战,可却被审配拦下。
审配是袁绍四大谋士之一,又因晓通军略,在袁绍军中威望颇高,对于审配所说此去吕布必定有伏兵之语也未曾见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吕布从容离去。
待到第二日,颜良再次欲出兵追击吕布时,审配又以军士远征疲惫之由将颜良硬生生的拖了半上午,实在无奈之下才告知颜良逢纪许攸以及先登营之事。
表面上粗犷无心机的颜良能做到袁绍麾下第一武将,也不是易于之辈,虽然和吕布一较高下之心依旧,但对于审配苦口婆心的分析也颇以为意。逢纪许攸和颜良的关系不大,麹义和先登营本就是颜良的对头,这些可以不考虑,但审配的一番话倒是令颜良有了几分顾忌。投鼠忌器,且不说这三万大军能不能打得过吕布,若是因为和吕布死磕,导致袁绍的有生力量无法随时抽调出来,应付随时有可能再次入侵冀州的公孙瓒,那颜良所要面临的,不仅仅是袁绍的怒火,很有可能由于这三万大军的损失,使得袁绍和公孙瓒势力之战中落于下风甚至覆灭。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吕布不过是劫走了些粮草,而且已经离开了冀州范围,不足为虑,可公孙瓒可是大敌。更何况冀州还有黑山军在虎视眈眈,三公子袁尚和邺城守将吕氏兄弟现在还在黑山贼手中,颜良作为统兵大将,不可能不考虑这些事情。
由于颜良的患得患失和审配的故意放水,使得吕布虽然几次想要回击袁绍的追兵,但那些兵却好像泥鳅似的,只是远远的跟着,却根本没有心思和吕布军交战,几次来往,反倒是像在礼送吕布军出境一般,似的吕布主力赶上秦旭等人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主公,现在公孙瓒和曹操两军势力都说要迎接主公入主青州,还请主公定夺!”高顺在吕布到达之后,将之前遇到的情况又详细的向吕布说了一遍,问道。
“公孙瓒与吕某交过手,之后再无往来,曹操倒是曾与我关系不错,只可惜当时他刺董失败,被我追赶,在洛阳城外又差点丧命我手,这个……”吕布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身边又没有个军师,秦旭此时竟也不见了影子,不由得有些皱眉。
“爹爹,公孙瓒同袁绍交战,正处下风,而且来着是公孙瓒封的青州刺史,若是爹爹同他一起走水路,那岂不是间接的承认了公孙瓒之前的任命?岂不是连爹爹这个青州牧的含金量也大大降低了?”吕玲绮见吕布听了高顺的话之后陷入了沉思,便似背书似的对吕布说道。
“秦旭去哪了?”吕布听完吕玲绮的话后,嘴角一挑,道:“你这丫头倒是实心眼,不过一看就像是在复述某人的话。平日间你娘教你读书时,怎不见你这般好记性?”
“爹爹!”吕玲绮见吕布识破了,娇嗔不已道。
“那秦旭的意思,依旧是借道兖州咯?”吕布实在不愿意面对曹操,不悦的说道。
“主公,这怎么会是借道呢?”秦旭从蔡邕的车架上跳下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明明是曹操新任兖州牧,特地请人来接新任青州牧吕大人前去同贺!这不,连仪仗队都有上千人,主公随便送曹州牧些许军资为贺礼,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收曹操在青州为主公提前打好的地盘了!”
“兖州牧刘岱新亡,这我知道,什么时候东郡太守曹操新任了兖州牧?这等喜事,我等旧识,自然要前去相贺。”吕布顿时明白了秦旭的意思,问道:“但是青州之地,那曹操怎么肯放手?再者曹操同袁绍……”
“曹操新得兖州,但由于其身份出身,同当地大族矛盾重重,当前必定以稳定州务为要,青州四战之地,黄巾剿之不尽,若是主公主动帮曹操摆脱这个包袱,旁人不知如何,但曹操肯定会礼送主公入青州!”秦旭语气肯定的说道“至于曹操和袁绍之间的同盟?估计不管是曹操还是袁绍,乃至于袁绍同公孙瓒,都不希望看到一个足以强过自己的对方吧!主公,其实才是这三者之间的平衡之道!”
吕布看着前方两支军队中等待答话的主将,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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