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意,落到掌心的红印上,把要吹飞的烟灰打下了一些。花野不曾对第二个人低头,唯有问三之前,服服帖帖。
烟斗在掌心上敲了两下,把灰倒了出来。
里头薄情寡意的侧脸被帘子牢牢挡住,瞬间又是一阵新的香跑出来。
花野低头把接来的香倒进一个丝绸袋子里,挂到了腰间,随即大步走到前方催人。
花了半日的时间才将路上的积雪清理开,进到破屋前。破屋已经被积雪埋了大半,鸳鸯藤的身影已全然看不见,破屋里头的光景难以瞧见,只看得出又被雪压塌了一个角落。
没人清理,这是自然的事。
一前一后的两辆马车缓缓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三爷,到了。”马车外传来花野的声音,问白蔹吐了一口烟雾,毫无情绪的用烟斗磕了下马车窗口:“告诉他,雪已经全埋了。”
再懒的声音都如同他的面容般,极具攻击性,深渊死水。
“是,三爷。”花野正对着窗口抱拳低下头,一深拜之后将话传到第二辆马车身边守着的一个侍卫。
“皇上,三殿下回话,前方大雪压境,二殿下所住之处已寻不见人影。看样子,二殿下兴许是暂时去了他处,不在此地了。”
侍卫回答,花野跟在他身后,抱拳微微俯身,极不易看出来。
马车里一声轻叹之后,沉沉一声:“下去看看。”
“是。”侍卫回答,转身看着花野回到第一辆马车前回话,里头伸出一只皮薄骨秀的手,轻轻向下示意。侍卫才吩咐后头的人将将两寸厚的凉席抱到了第一辆马车前,往前迅速扑过去。接着在凉席之上又滚了一层狐裘长毯。
宽敞而暖。
侍卫这才四人同时端起小梯摆放在马车边,撑伞拉开帘子将人全请出来。精致的雨伞从马车一直举到了地上,将两人上头的雪花全部挡住。
问白蔹俯身出了马车,纯黑的斗篷将他修长的身形完全罩住,脸藏在阴影里,下巴在一片白雪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白,更加的冷。
一身淡香缭绕。
微微仰头看了一眼,浅吸了一口烟嘴,缓缓吐出一卷冷似霜花的雾烟。
黑与白极致的格格不入相比,斗篷在了冷风里却如凝了一般,没有丝毫波动。
雪花已经撒了一层浅浅的白在小梯上,问三敛眸瞟了一眼,放下了手里的烟斗。花野立刻示意让人把小梯移开,自己往前两步一扬衣摆单膝跪了下去,沉沉低下了头。
头很低,背却崩得很直,花野看着一只黑靴稳稳的踩着自己的腿不紧不慢的下来,送到了他举在身前要为他捧靴的双手上,最后踩到衣摆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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