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肯定的,两拨人轮番上阵,契丹武士无一人受伤,但正因如此,也只是四五十人轮番进攻罢了。
眼见我军越走越远,武龙会心一笑。
如此这般,待得武龙一行人退到一线天,已经月明星稀,也就是说武龙今日从早到晚,一直和契丹武士打斗不止,切磋不停。
此时此刻,除了武龙神采奕奕,越战越勇,众僧早已精疲力尽,瘫软在地,但好歹是进入了一线天。
敌军见一线天内,锦旗飘荡,人头攒动,不敢冒进,停滞不前。
“来追呀,有种来追啊,怎么不追了?”,少林住持一丢往日大师风范,犹如泼妇骂街一般高喊道。
契丹武士自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回骂。顿时场面炒成一锅粥,犹如菜市场一般唧唧喳喳。
“大哥,平阳县城所有军士全部前来参展,共四千三百五十人”,欧阳不修来到武来身前,汇报道,“现在与四千多江湖人士合兵一处,埋伏在一线天之后”。
武龙颔首致意,道,“很好,那么就让陈勇也来尝尝被追杀的滋味”。
见识了武龙的能力,住持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问道:“你又有什么好主意?”
武龙一看他和十八罗汉均久战不败,身上已经多处挂彩,对他们道:“你们任务已经完成,先到后军治治伤势,等发起总攻之时,还要仰仗各位冲锋陷阵”。
少林和尚也不做作,起身向后军走去。
待他们走远,欧阳不修说道:“敌军作战经验丰富,知道我们坐拥地利优势,却是围而不攻”。
武龙笑道:“放心吧,只要有陈勇在,一切水到渠成”。
陈勇有勇无谋,何足为滤,两人相视一笑,四手相握,两人便已明白该用何计。
陈勇引军五千为前队,前面由任我杀引领四五百契丹武士开路,后面陈琼领兵一万,浩浩荡荡,往一线天而来。
“前面道路狭窄,必有伏兵,我们就此住下,待天明再攻打”,任我杀命令契丹武士道。
不一会儿陈勇走上前来,见契丹武士停滞不前,呵斥道:“师傅,为何不进攻?”
任我杀答道:“前面疑有伏兵,不敢冒进”。
陈勇略显不屑,对任我杀说道:“我去探探虚实”。
话未说完,便一马当先,冲进一线天:“高喊道,此是疑兵,并无埋伏,可急速进兵”。
任我杀不得不领军前行。夔州府兵前军、中军、后军纷纷进入一线天之中。
陈勇走出一线天,仍不见一人。这时月已高悬。陈勇正欲继续前行,只听前方大吹大擂。抬头看时,只见山顶上一簇旗,旗丛中无数平阳军士摇旗呐喊。
道路尽头,道路上左边站着欧阳不修,右边站着武龙,两人嘲笑道:“陈勇,你果然是一介武夫,完全不懂什么作战之法,岂不闻道路狭窄之地,便是敌军埋伏之处?”
陈勇大怒,提起方天画戟,向武龙二人攻来。二人丝毫不惧,以一敌二,却是久战不下。
斗得一百多招,欧阳不修双锤齐齐砸向陈勇面门,陈勇见双锤来势甚猛,不敢已经,双脚一蹬,跳起一丈,避开打来的双锤,然后方天画戟直刺下来,直取欧阳不修后脑居中之处。
欧阳不修双锤落空,砸在路旁大石之上,大石根部破碎,摇摇欲坠,道上碎石翻滚,零零星星,布满道上。
欧阳锤一落空,顺势在地上翻滚,险险避开陈勇的方天画戟。陈勇一击未中,左手一抖,一戟又向欧阳不修横扫而去。
武龙早料得他有此一招,抢步上前,陈勇一招刚出,武龙一剑刺向他的胸口。陈勇回防不及,只得侧身闪避,武龙接着狠狠一掌拍中陈勇胸口。
陈勇倒飞而起,“嘭”的一声,摔在地上,嘴角显出些许血迹,显然这一掌受伤不轻。
任我杀眼见徒弟不敌,虽然明知伤势没有痊愈,也不得不上前助战。
顿时形成二对二,欧阳不修勇斗陈勇,武龙智斗任我杀。
武龙“刷刷”两剑,一招“猿猴摘桃”,一招“仙猿指路”,使起了越女剑法。任我杀见他剑法精妙,凝神接战,拆了数招,突然间两人脚下同时在碎石上一绊,都不禁踉跄。任我杀只怕中了暗算,向后越去。
任我杀吃了这一惊,再也不敢怠忽,抡起震天震地锤,凝神拒战,眼前对手虽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却如接大敌,攻时敬,守时严,竟当他是一派大宗主那么看待。这一来,武龙立感不支,越女剑法虽妙,变化多端,但毕竟他此时难以尽通,当下连使数招挡住任我杀的攻势,移动脚步,东突西冲。
任我杀跟着他长剑攻守变招,眼见他一招一招冲击,心想来得正好,不住倒退,要引他来到一线天之中。不料退了十几步,突然右脚在一块巨石上一绊,险些跌倒,原来不知不觉间竟已遭了武龙暗算。
武龙趁势后退,将那块本就要倒的大石顺势一推,“轰隆隆”石头翻滚,欧阳不修与陈勇斗得正酣,眼见大石落下,不敢迟疑,立即停手闪避。
大石落下,将阳关道堵得严严实实。
武龙笑道:“就这些大石,也够他们搬一晚上了,我们暂且先去休息,养好精神,明日再战”。
欧阳不修欣然应之。
武龙找到薛妍和暮云舒,将白天所发生的事一一讲了一下,直听得儿女心惊胆颤,武龙虽然说得轻松之极,但谁不知道,哪怕稍有不慎,就可能遭到死无全尸的下场。
看着他身上伤势自动恢复,但诸般血迹,看得儿女又担心,又害怕。武龙精神太过疲累,不出一会儿便沉沉入睡,喊声四起。儿女将他身上血迹擦拭干净,又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分一左一右,也进入了梦乡。
......
话说古三通领着五百军士攻打夔州知府。
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太阳高照,城头刀枪剑戟,在烈日的照耀下光芒万丈,让人不敢直视。
章守信站在城头,朗声高喊:“古三通,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我在这里,你举兵来攻啊,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古三通大怒,这章守信杀我之亲,辱我之妹,竟敢如此嚣张。正欲持刀冲去,但转念一想,章守信既知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还敢泰然自若,定是有备无患,有恃无恐。
他这番话,必然是激将之法,想引我攻城,说不定此时何处正隐藏着上千弓箭手。我若直接殊死搏斗,无疑中了他的激将之计。
当下命令使刀手,道:“你们在此略阵,等我登上城楼,再一举攻城”。
旁边军士道:“四周戒备森严,你怎么登上城楼去?”
古三通道:“我自由办法,你们给我把章守信看好了,待会儿谁要是活捉了他,我赏金前两,但若谁要结果了他的性命,我绝不轻饶”。
旁边军士疑惑道:“为什么只抓活的,这样的人一刀将他结果了不是更好吗?”
古三通愤怒道:“他这种人,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死有余辜。这么痛快的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已泄我心头之恨”。
他从军中挑选了四五个好手,便扬长而去。
章守信看古三通果断放弃强攻,心里顿时放松,额头上冷汗淋漓。他对旁边的两个军士道:“你,火速赶往一线天,通知知府前来救援”。
那个军士领命前去。
章守信又对旁边的军官道:“你,快去备马,随我去躺京城”。
那军官忍不住问道:“大敌当前,我们不上阵杀敌,跑到京城去是何用意?”
“知府大人倾巢而出,城内剩下的尽是老弱病残,如何抵挡得住古三通那厮的攻击?”这毕竟不是章守信的手下,所有他耐心的解释道,“我们此去京城,是去向皇后娘娘借兵,与夔州府兵前后夹击,一举打垮这些反动分子,不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
“夔州府兵共计六万余人,五倍于敌军的力量,这简直就是胜券在握,你还担心些什么?”军官认为章守信的担心太过多余,人不知鄙视道。
章守信暗道:真是匹夫之见,打仗是靠人多吗?人多就能打胜仗吗?
他断然不会将心里话说出来,只得说道:“你若不去,我自己去便是。我只是认为你是夔州军官,说话比较有分量,比我个外人的话要多几分可信度”。
“你要留下来死守也可以,但我断定此城守不到午时便会失守。武龙、古三通、欧阳不修个个神通广大,绝非池中之物,你我又岂是他们的对手。”章守信恐吓道。
军官一听要自己留下来守城,且守住的概率几乎为零,这完全就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去做。当即话峰一转,客气道:“先生莫气,我只是爱刨根问底。先生要去,我陪你走一遭便是”。
“嗯,这就好,夫人姜蓉,小姐陈彤,还有我儿章凡都在宫中,相信借兵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只需禀报夔州失守,知府大人兵败即可”,章守信慢慢的将心中所想一一讲给军官,让他到时见机行事。
军官道:“可是暂时夔州没有失守,知府也没有兵败,不是吗?”
“这仅仅只是暂时”。
“你怎么知道知府大人一定会败,他既有五倍于敌的府兵,又有契丹武士鼎力相助,怎么会败?”
“凭我的直觉,在武龙面前,这些优势远远不够”。
“武龙?就凭武龙?他有那么厉害吗?”
“厉不厉害果断时间你自然就知道了”。
军官无言,心道:若武龙兵败如山倒,看我倒是怎么收拾你。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但是腿上不停,牵马缒蹬,带着章守信走出西门,往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