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几个街角,石桥柳荫旁,就是顾晨希家的小店。
一家卖小吃和旅游纪念品二合一的古建筑小店。
“顾叔叔!陈阿姨!我把晨希带回来啦~”
“哎呀,莹莹也来啦!”顾晨希的妈妈高兴地搂了一下陈莹莹,又再腾过手接过顾晨希的行李。
“晨希,可算是回来了。”顾妈妈难掩喜悦。
“晨希回来啦!”顾爸爸围裙从后院走出来,湿漉漉的双手在围裙上来回摩擦抹干。
“我还正在后院洗菜呢,想吃什么啊?我给你们做!你试试老爸的厨艺有没有退步!”顾爸爸笑道。
“顾叔叔,来一道糖醋鲤鱼!”
“好嘞!”
“爸,给我做一道香菇红烧鸭!”
“没问题!这就走着~”说罢,顾爸爸转身又进了后院。“你们收拾收拾就等着吃我做的饭吧!”
“晨希,先上楼去把行李放好。”顾妈妈温声道。
“好”
“晨希,箱子给我帮你提,阿姨,我们就先上楼啦。”
“好,莹莹爬楼梯小心点,我们家的楼梯比你们家的陡些。别又摔跤了!”顾妈妈提醒着陈莹莹这个冒失鬼。
“好!”
二楼靠清水河的一侧是顾晨希的房间。
窗外是迎风舞动的古柳,阳光透过玻璃窗撒在窗下的书桌上,光线里飘动着空气里的浮尘。
窗下是一条沿河的青石板小道,小道上的游人很少,只有稀稀落落几个。大部分游客游览还是走的古镇主路。
床铺顾妈妈已经提前铺好,被单上还残留着些许阳光的味道。
床头上是顾妈妈整齐摆放着一排顾晨希的小玩偶。
其中,有一只黑白色的哈巴狗。
“哎呀,你妈肯定不知道这个哈巴狗,等会儿我就给你拿去扔了。”陈莹莹跪趴床上,一把扯住哈巴狗的耳朵,藏在自己背后。
“没事的,莹莹,无所谓了。这只是一个玩偶。”
“唉,也是,他现在成明星了,电视里网络上都是他。”
“我已经见过他几次了。”
“什么?见过几次了!”陈莹莹略微吃惊。
“去他们剧组探班采访过,前两天他也来录了一期《一周一话》,周三就会播出,到时候你在电视上也看得到。”
“我才不看林戈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呢!周三的时候我电视都不开!”
“我的莹莹啊~”顾晨希笑着扭了扭陈莹莹的脸。
“你们见面说了什么吗?”
“无非就是他说些责怪我爸的话。”
“诶他还真是一点没变!你可别往心里去哦。”
陈莹莹蹭过脸到顾晨希面前,睁着圆圆的眼睛安慰。
“我现在是真的觉得无所谓了,我好好过我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对嘛!这样才对!”
晚间。
顾爸爸端着热腾腾的菜上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过晚饭。
在送走陈莹莹后,顾晨希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前,望着清水河的夜景。
的确如陈莹莹所说,清水河整修一番之后,风景美了许多,更适宜接待游客。
但翻新过后似乎少掉了一些古朴的传统味道,功过相抵。
正在顾晨希出神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号码。
但归属地显示的是锦益市,会不会是认识的人呢?
还是接吧。
“喂?你好。”
“晨希…”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言秉钧。
“言先生吗?”
“是我。”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呢?有什么事情吗?你脚伤怎么样了?还痛吗?”顾晨希心中的问题有好几个。
“你有这么多问题要问我啊?我该先回答那个呢?这样吧,我们见面说。”
“见面?”顾晨希疑惑不解。
“现在。”
“可我现在不在锦益市,我在清水坪古镇。我回家过节了。”
“真巧,我也出来过节了,你往窗外看。”
顾晨希狐疑地探出头去——她窗下的清水河停着一条游船,言秉钧戴着一顶渔夫帽坐在船上,正冲她挥着手。
“现在可以下来跟我面谈了吗?晨希。”
“好…我这就下来了。”
顾晨希打开后院的偏门,站在青石板小道上,看着坐在自己身前这条乌篷船里的言秉钧,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
“上来。”言秉钧伸出手想扶顾晨希,但距离太远却够不着。拿过拐杖,正准备起身。
“不必起身了,言先生,你好好坐着。”说完,顾晨希轻轻一跳跃上甲板。
“我忘了,你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应该熟悉水性,对于上下船更应是非常娴熟。”
“可我并不会游泳,我有点怕水。”
“这样啊……没关系,我会游泳。”
“言先生你脚伤怎么样了?”
“你先进来坐下,我再告诉你。”
“好。”
待顾晨希坐下,言秉钧便示意船夫开船。
“听说你们清水坪夜景很好看,你就陪我看看吧。”
“秋天山上枫树也红了,山景也不错的。”
“那你明天陪我去看看。”
“可言先生你的脚伤……”
“不碍事的,就是小腿骨有点轻微骨裂,我有轮椅。”
“骨裂不能负重前行的,你还打着这么重的石膏,上下船的时候一定很痛吧?”
“痛,医生也嘱咐了最好卧床休息,可是,我今天本该在剧组杀青见到你的。”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争气骨裂错过了。”
“这是意外怎么能怪你呢。”
“那边山上亮灯的是什么塔?”言秉钧答非所问,指着对面山峰问道。
“噢,那是清水寺的红阁塔。”
“清水坪还有座古寺吗?”
“有,据说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古时候垮塌过几次,现在的红阁塔好像是明朝时期修建的。清水寺香火挺旺盛的,有一部分游客到清水坪来,就是为了去清水寺烧香。”
“历史这么源远,香火很灵吗?”
“不知道诶,没去试过。”
“那我们明天去试试吧,顺便带我去看看你说的红枫嘛~”言秉钧的言语里有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顾晨希感到有些吃惊,但是转念一想也理解,生病的人总会特别容易感到委屈。
“可以啊,但是我担心言先生你的脚伤……”
“你有驾照吗?会开车吗?”
“会开。”
“那我们就开车去吧,能开到哪里算哪里。我有轮椅。”
“好,那就去吧。”顾晨希觉得现在的言秉钧就像小朋友,言语间总让她感觉自己有点像在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