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婷婷的车技并不用多说,悍马一路紧紧跟着救护车。
要不是超车不太礼貌,杨婷婷都想开车左右横跳了。
这时候,张子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可怜的李景旺打来的。
他还在酒店苦苦等待张老大的回来。
出门前,张子凡告诉李景旺,今天他打赢了拳赛,晚上是要开庆功宴的。
为了更好的给他庆祝,自己要去拜访一位故人。
只是没想到,张院长就这么带着小师妹跑路了……
苦等张子凡不回,李景旺终于忍不住打来了电话。
张子凡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
李景旺一听,忙说救人要紧,至于晚饭,他继续吃鸡胸肉、西兰花套餐就可以了。
挂掉电话,张子凡依然眉头紧锁。
要知道,虽然根据系统提示,自己可以确定安东尼·福奇的诊断有错误,但如果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和强有力的证据,自己根本无法说服别人。
实际上,张子凡现在自己也毫无头绪。
全部的线索几乎都是不具备强烈的特异性。
全身淋巴结肿大、肝脾肿大。心动过速都是很常见的病症。
唯一比较有特色的,可能就是眼球凹陷了。
但以张子凡对于传染病的认知,实在想不到这一系列证据链能指向什么级别。
不对!
张子凡想到,还有患者脚踝上的特殊红斑硬结,还有那个奇怪的伤口。
从常识判断,张子凡觉得这可能是什么大虫子咬了。
但也有可能是被铁钉木屑扎的。
毕竟比起普通的蚊虫,这个创口有些大了。
难道是蝎子蜈蚣那样的大毒虫?
看上去也不像是中毒啊……
就在张子凡纠结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张小麦色的精致小脸。
虽然不是什么医学专家,甚至都不是真正的医生。
但如果说,在张子凡身边谁对昆虫最有研究,那么就非这个人莫属了。
张子凡连忙打开微信,将刚刚拍摄的病人脚踝疑似蚊虫叮咬部位的照片发给了柳小南。
没多久,微信上就有了回复:“张大哥,你被虫子咬了?”
张子凡郁闷的回复道:“我哪有那么多毛,是一个病人,还有,你确定这是虫咬的伤口吗?”
“当然是虫子咬的,确切说,应该是猎蝽属留下的伤口,这种强壮的刺吸式口器太典型了,估计是红带猎蝽?之前在云南,我还见过这种虫子呢,很危险的!”柳小南回复道。
张子凡一看,自己果然拜对了菩萨。
连忙又将脚踝红斑的图片也发了过去,接着便打了电话。
“小南,事情很紧急,我长话短说,有一个病人病情十分严重,我怀疑与你说的虫咬有关……”
……
从莞市到羊城并不远,不到两个小时,闯了好几个红灯的救护车便到达了羊城中心医院。
悍马虽然在郊区开得快,来到市区显然不如有通行特权的救护车好使。
因此张子凡他们足足迟了十分钟才到。
好在老刀还是很靠谱的,留下了一个苦力实习生带路。
来到重症病房,张子凡看到已经有不少专家都就位了。
只不过好几个专家,身上还带着一丝丝酒气。
而且这些专家还不都只是华人。
有白人,有黑人,还有一个疑似印度人,安东尼·福奇被众星捧月围在中央。
不是只有中国人习惯舔上级,舔专家的,老外也不妨多让。
个子矮小的福奇,此时快要被周围的赞美声淹没了。
“福奇博士,这次大会上,您让我们注意近年来热带病的流行,没想到一转头就诊断出了一例,真是一语成谶!”
“要不怎么说是世界顶级专家呢,我们这些防疫工作者都是各国的照亮疫情的灯塔,而福奇博士更是灯塔的灯塔!”
“另外一方面,我们也要看到中国医院的强大实力,诸位想想,在你们那里,一个州府的医院,能不能具备快速核算筛查能力呢?至少在我们国家,只能去卡拉奇碰碰运气了。”
……
还好聂老爷子不在这里,要不然他又来一句“这个阿三挺好玩呀”,场面就尴尬了。
原来这位兄弟不是印度人,是巴基斯坦的医生,张子凡忍不住擦了擦冷汗。
虽然所谓“巴铁”,多少有些理想化的美化成分,但不可否认,中国人在巴基斯坦的认可度非常高。
尤其是医疗领域,每年各大医科大学出没的“印度留学生”中,不少都是巴基斯坦人。
这些人在中国学习了医疗知识,也把各个大学派系的技术特点带回了巴基斯坦。
可以说,在巴基斯坦随便找一家医院,都有可能遇到好多留学中国的医生。
当然,前些年也有过巴基斯坦留学生达成了EG百人斩的壮举并加以炫耀的事情。
虽是个案,但连巴基斯坦留学生都这么简单,想来美英法这些真·洋带人,两年完成千人斩应该问题不大。
……
总之,这个马福生运气还真是不错,生个病还能得到多国联军会诊。
这就好像小偷抢了包,逃跑的时候遇到武警连队拉练一样。
被十几个精壮猛男压在地上的小偷,也是同样的好运和幸福。
在一片恭维声中,福奇保持着从容的仪态。
只不过他眼中那一丝焦虑,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也发现,病人的病症与非洲睡眠病有些不同。
甚至就在刚才,新的心肌功能检测也出现了异常,这很让人费解。
因为无论是冈比亚锥虫,还是罗得西亚锥虫,都以侵犯神经系统为主,对于心血管系统的侵犯较为少见。
但不管怎么说,骨髓检测是不会错的,在患者骨髓里找到了锥虫,这个病的诊断就板上钉钉,没有翻转的可能了……
……
“福奇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就在福奇沉思的时候,忽然之前在视频中与他通话的那个年轻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在福奇的印象中,这个年轻人不但英语很好,在介绍几种锥虫的拉丁学名的时候,拉丁语发音也相当标准。
福奇的父母都是意大利人,张子凡却能发出连他都发不标准的颤舌音。
这让福奇对于这个年轻人的好感大增。
“你好,Dr.张,你是一位很有天赋的医生,有什么问题,就在这里提出好了。”
福奇伸出了手,态度非常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