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的挑选用了整整一个上午,四周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演武场空地上只留下了六十四位幸运儿,一个个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舒童看了看演武场不远处一排新盖的茅草屋,这也是舒童上次临行前的安排,算是训练营的营房,便要求这六十四人天黑前一律将行李搬到茅草屋中,从明天起他们便要吃住在这里,舒童要对他们进行全封闭的军事化管理了。
为了不被外界干扰,实行所谓的全封闭,舒童又要求竹园张组织人手,将演武场四周用篱笆墙全围起来,只在面对忠义堂的方向开扇大门既可。
这对水寨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竹园张一声令下,全寨千余人全体出动,正是初冬时分,岛上的枯枝败竹到处都是,还没到天黑,一圈围着演武场的篱笆墙就筑成了,一人多高,正好可以拦住外面的视线,只是大门还没做好,需要找木板拼凑才行。
第二天一早,舒童带着小虾米就站在了演武场的大门前,小虾米现在成了舒童的勤务兵,虽然不知道勤务兵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小虾米把自己定位成舒先生的跟班,不得不说这个定位还是比较准的。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演武场,舒童背着手在门前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大声喊道:“小虾米。”
“小的在!”
“嗯?”舒童一挑眉,斥道,“昨天怎么教你的?重来。”
说罢,舒童又来回踱了几步,站定叫道:“小虾米。”
“到!”小虾米双脚并拢,昂首挺胸大声应到。
舒童点了点头,终于找到一丝当首长的感觉,于是志得意满的道:“你记一下,我做如下部署调整,以四纵、十一纵加两个独立师强化塔山防线,二、三、七、八、九五个纵队加六纵十七师包打锦州,十纵加一个师在黑山、大虎山一线阻击廖耀湘兵团,十二纵加十二个独立师围困长春,五纵、六纵两个师监视沈阳,一纵做总预备队,给我复述一遍。”
啊!小虾米彻底懵圈了。
复述,我能复述个啥?我一个字也没听懂好不好!
见小虾米张口结舌,一付呆若木鸡的样子,舒童收起玩笑的心态,拍了拍小虾米的肩膀:“跟你开玩笑的,吹哨吧。”
“哦”小虾米晕晕乎乎的将挂在胸前的竹哨放入口中吹了起来。
尖厉的哨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有人从那几间茅草屋中走出,一个个睡眼惺忪,不少人边走边打呵欠伸懒腰,还有几个骂骂咧咧,无非是日头还没上三竿,大清早的就扰人清梦,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舒童双手负后站在大门前,看着这帮家伙懒懒散散的走进大门,路过舒童身边时,有人弯腰抱拳行礼,有人只知道憨憨一笑,舒童对这一切均视若无睹,只是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
摆了摆手,小虾米的哨声便戛然而止,舒童再一伸手,小虾米麻利的从挎包中取出一本小册子递到舒童手上。
舒童走到场地中央,打开小册子开始点名:“胖头鱼。”
胖头鱼上前一步,点头哈腰道:“小人在。”
“啪”舒童手中的藤条鞭重重抽在胖头鱼身上,抽的这家伙浑身一个哆嗦。
“以后无论点到谁的名字,只能站直身子说‘到’,听清楚了么?”舒童手中藤鞭一指胖头鱼,“重来。”
“胖头鱼”
“到”
“啪”的又是一鞭抽在胖头鱼身上,舒童怒气冲冲道:“双脚并拢,两手自然下垂,抬头挺胸,腰杆挺直不许弯,再来。”
“胖头鱼”
“到”
“啪”又是一鞭,“声音不够响亮,重来。”
胖头鱼战战兢兢的按舒童要求重复做了好几遍,期间又挨了好几鞭,胖头鱼都快哭了,自己以前跟这位小先生有过节,现在落在人家手中,这以后的日子咋过啊?
想要教会这批学员规矩,自然要有人出来示范做反面例子,胖头鱼便是最好的人选,谁叫舒童对他印象不佳呢。
在藤鞭的教育下,胖头鱼终于勉强算是达了舒童的要求,下面的点名就顺利了许多,有胖头鱼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前,大伙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饶是如此,依旧还是有不少人挨了鞭子,有声音不够大的、有站的不够直的、还有的回答时东张西望的,反正各种毛病都有,唯一让舒童欣慰的是,六十四个人全到齐了。
便在这时,伙房送来了早餐,按舒童的要求,这回不仅是只有稀粥了,每人还分到了两个窝头和一块咸鱼干,这让平日里喝惯了稀粥的汉子们喜出望外。
舒童这回没搞特殊化,而是跟着这帮汉子吃起了同样的食物,据说历史上好多名将都喜欢和士兵们同吃同住,舒童肯定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不过该摆的姿态还是要摆的,偶尔一二次还是可以的,更何况这还是第一天。
吃完早餐后,舒童让六十四人一字排开,开始了军训的第一堂课,练习站军姿。
舒童先是自己做了示范,并讲述了一些要领,无非就是“三挺三收一睁一项”这些大学军训时学过的东西,舒童虽然自己做的也不标准,但大致意思到了就行。
教了一会儿,舒童重又拾起了哨棒,开始逐一检查起来,看到不对的地方就是一棒子敲下去。
胖头鱼排在队首,见舒童拎着哨棒走了过来,下意识就是一哆嗦,赶紧按舒童刚才的要求昂首挺胸的站好,可饶是如此,还是被一棍子敲在了腹部。
“收腹、收臀。”耳边传来舒童的大声呵斥,屁股上又挨了重重一棍,胖头鱼大气都不敢喘,只得乖乖照做。
演武场上的呵斥声不时响起,舒童手中的哨棒更是没有停歇,不住的敲打在一个个学员的身上,一开始有人吃不住痛叫出了声,结果遭到了更多更重的棒击,直到咬牙挺住不再吭声,舒童这才作罢。
不知不觉中,演武场的大门口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不少人看得是忍不住倒抽凉气,有些被淘汰下来的家伙则是幸灾乐祸,似在庆幸自己没被选上,不用如此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