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在看到路否时,还惊了惊,他那个样子,浑身湿漉漉的,脸颊两边通红通红的,头发也乱糟糟的,怎么看都像一个酒鬼。
他是认得路否的,这家伙常常来他这买泡面和一些零嘴混日子,表面看上去白白净净的,活泼开朗,但听说实际生活颓废得不行,没学历,也没一份正当工作。
对于这种人他非常得瞧不起。
但现在没办法,他是顾客,又喝醉了酒,他不得不看住路否,省得他撒酒疯,不然吃亏的就是他了。
“哎呦,这不是路否吗?怎么喝成这样了?!”老板放下手中的瓜子,掸了掸手心,胖胖的身子战力起来,肚子上的肉都抖了一抖。
他过去扶住摇摇晃晃的路否。
路否这时候只感觉脑袋蒙蒙的,像是被裹了一层厚厚的棉被,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脑袋热得不行。
他酒力一向不行……
“路否?路否!”老板拉住他的手臂大声叫唤,想看看他还有意识没。
他心里止不住的烦恼,这大过年的,怎么来了个这么大的麻烦。
路否支撑住自己的身子,两只眼皮掀了掀,又沉沉地垂下去,他似乎更加醉了。
当然,他基本的意识还是在的。
“没事,我来买酒吃。”路否迈着歪七扭八的步子走向放酒的架子。
可老板哪里敢让他过去,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路否把他酒弄倒了,那他的损失可就大了。
“你都醉了,还喝什么酒?”老板皱着眉头,实在不想卖酒给路否。
路否听了这话,嘿嘿一笑:“高兴!”说完,他又走过去。
老板挡不住他,只能说:“你要喝什么,我帮你拿。”
“嗯……啤酒……”路否迷迷糊糊地回答,声音放得很轻。
“什么啤酒?路否?!”老板又喊了一声,生怕他听不见。
“黄色的……名字……我好像忘了。”路否思考得脸都皱了起来。
“我什么狗运气,好好的除夕碰上个醉鬼。”老板一边去拿路否说得黄色的酒,一边小声嘟囔。
拿完所有黄色包装的酒,他递给路否:“这里是我这所有的酒了,你说的哪种?”
路否努力撑起自己沉重的眼皮,眯着眼一点点辨认过去。
“没……没有了……”
“你那个什么样式的?酒瓶子还是易拉罐?”
“易拉罐。”路否的声音显得有些沮丧。
“黄色……易拉罐……那个,那个好像卖完了。”老板苦着脸。
“没了?”路否脸上表现出一阵错愕。
老板点点头:“刚在你之前好像有位先生把那种酒买光了。”说完这话,他又觉得不妥:“其他酒也是不错的。”
“卖光了?算了,其他的酒没滋味。”路否踉跄一步,望着放着一排排酒的架子,笑了一下,“我过几天再来买。”
他离开便利店后,老板松了口气,把拿出来的酒放回去,继续嗑瓜子看春晚,心想着这樽大神总算走了。
……
出了便利店,又是一片凄冷的暗淡,北风呼呼地吹着,带着那刺痛人的冷。
你说这天意是不是弄人,便利店开了,他以为他能买到想喝的酒了,结果却卖光了,真是给了希望又给了绝望。
“路否,想喝的东西你都拿不到,没用……”路否自言自语地走着,不知不觉地到处走,也不想回家,慢慢地走到了一个路边公园驻足。
落叶堆积了厚厚一层,带着一点点晶莹的白雪,在长椅旁路灯煞白的灯光闪闪发光,不时地随着礼花的绽放,一会儿红一会儿黄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路否慢悠悠地走到长椅边,扫了扫上边落下的雪,坐下,空着一颗心面对这空无一人的公园。
长椅对着公路,可以看到偶尔会有车打着车灯缓慢经过。
路否看着也有趣,就这么坐着,手臂搭在长椅的把手上,手指一点一点地敲打着。
酒醉心头,他渐渐觉得困了,抵抗不住就轻轻闭上了眼,就在这空空荡荡寒风瑟瑟的地方安然地入睡了。
……
一辆低调奢华的车小心翼翼地驶在马路上,生怕雪导致轮胎打滑。
“魏总,你看那是不是躺着个人?”司机疑惑地看向后座正在休息的男人,手指了指。
魏知恒原本合着眼,手背抵着太阳穴,靠在车门上小憩,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疲惫不堪。
听了司机的话,他睁开眼,一双瑞风眼向上挑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魏知恒朝着司机手指的方向看去,定睛一看,似乎还真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