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与糜竺听完皆面上一喜,当即问道:“先生且细言之!”
成公英缓缓回道:“兖州与徐州接壤,可使管亥假扮徐州将领,引兵偷袭,以挑战火。
曹操新得兖州,势气正盛,加之其对徐州垂涎久矣,逢经此事,定然兴兵,似此大事成矣!”
待成公英说完,陈登并未作何表示,反而糜竺面露不解,疑问道:“曹操奸雄也,其手下谋士众多,焉能不识此计耶?”
陈登听完微微摇头,对糜竺解释道:“先生此计乃为阳谋,只针对曹操也,余者皆不可,一旦实施,即便曹操明知是计,亦不甘诱惑,定会就范!”
糜竺更为不解,问道:“何意?”
“哈哈哈!”成公英放声笑道:“子仲为实诚君子,不知诸侯之心也,今曹操之所以未攻徐州,只因缺名义尔!
陶府君久镇徐州,政绩卓著,又为人谦恭,天下敬之,犹如孔融于北海,若曹操冒然兴兵,于理不合,与义相背,有伤名望。
可若为徐州率先偷袭,事情则另当别论,曹操因而再无后顾之忧也!
曹操于兖州屯兵纳士,其志不小,故情知为他人嫁祸,亦甘愿冒险一试,成则手握两州,实力大增,败可退守兖州以自保,可谓利大于弊也!”
待成公英说完,除陈登以外,下面几人皆恍然大悟,口称高明!
……
琅琊,一位矍铄老者对面前一位青年吩咐道:“大儿成事,以书来招,可速速吩咐僮仆整顿车辆,收拾辎重,前往依之!”
青年听完面露喜色,兴奋道:“兄长世之枭雄,必成大事,只家中辎重颇丰,恐需大车百余方可!”
老者面露得意,回道:“吾儿起兵,所需甚重,正好资之,以助成事!”
此时一名妇人往入,体态丰雍,听到老者之言,面露不舍,回道:“兵事一途,所耗无数,何以不留之备用耶?”
老者听完摇头叹道:“当真妇人之见,若吾儿成事,区区财货,何足道哉,汝之富贵,不可想也!”随后吩咐青年速去准备,勿要耽搁!
……
糜芳身兼彭城相,自那日之后已返回驻地,忽听成公英等人到郯县,心中大喜,遂连夜从彭城赶回相见。
当初糜芳在高密之时,成公英等人待之甚厚,今到徐州,糜芳身为主人,又岂能不表示一番?
糜竺因为要与陈登准备诸多事项,正愁无人陪伴成公英等人,却见糜芳赶回,心中明了,吩咐道:“事情紧急,吾与元龙皆不能留,成公军师因事远来,便交与汝作陪,勿要失礼,更不可饮酒!”
糜芳满不在乎道:“兄长聒噪,吾与众人相识久矣,关系莫逆,岂会不知轻重,兄长自去也,勿要牵挂!”
糜竺知糜芳秉性,虽见其答应,心中却不甚放心,但亦无可奈何,只得再三嘱咐,而后离去。
后堂,成公英几人正在低声交谈,因为需要管亥参与,故其亦坐在旁边。
只听成公英对孙乾说道:“今吾等暂时无事,公佑可先去寻郑公,以求为将军正名!”
吕岱听此缓缓说道:“今将军声名不隆,若非知之甚详之人,绝不肯相投,吾亦险些错过!
郑公海内大儒,人皆敬之,若能对将军称赞一二,一经传出,必天下哗然,对麴将军可谓大有裨益!”
孙乾听完点头同意,回道:“恩师如今正在南城外栖迟岩下注经,吾这便动身,前去问安!”众人点头称善。
孙乾见此便欲起身离去,忽听门外一声大喊:“诸位先生,别来无恙乎?”
众人转头看去却是糜芳满脸喜色,大步而来!
除吕岱不知糜芳身份外,成公英几人尽皆大喜,同时起身相迎。
糜芳进入厅中与众人一一见礼,而后笑道:“高密一别甚为想念,日夜难昧,今幸诸公到徐州,遗憾稍解也!”
成公英笑道:“吾等正在讨论何以不见子方,不想便来,真乃心有灵犀也!”
众人大笑,糜芳请众人落座,孙乾因糜芳到来,亦不好离去,只得再次坐下。
众人正互诉离别之事,忽一仆人进来禀道:“禀二家主,都尉张闿求见,如今正在前厅等候!”
一旁管亥听到张闿之名,心中微微一动,眼中疑惑却并未出声。
糜芳听完起身对成公英说道:“此人原为黄巾小帅,有感陶府君恩德,故而请降,现拜为都尉,与吾相善!
因吾二人皆好饮,芳每次回城必然相聚痛饮,今其前来,定是知吾回城,故来相见也!”
成公英听到张闿黄巾出身,心中微动,对糜芳说道:“吾等身份不宜暴露,子方可自去,一切如旧,勿要使其生疑!”
糜芳虽然禀直,却非不知轻重之人,当即拱手回道:“如此,吾先出去答对,各位勿怪!”说完施礼,起身离去。
成公英看着离去的糜芳,对孙乾说道:“公佑稍待之,免得被那张闿撞见,引起麻烦!”
孙乾点头回道:“正应如此!”
……
糜芳大步走至前厅,果见张闿端坐于此,高声唤道:“吾刚进家门,兄便赶来,莫非神机妙算乎?”说完大笑。
张闿正等得心急,见糜芳进入,忙起身笑道:“昨夜乃吾执守城门,早起正混沌之际,忽见汝飞驰而入,故而知也!”
张闿说完不由分说,拉起糜芳便走,口中说道:“休得多言,吾二人先畅饮一番再谈!”
糜芳本欲拒绝,却想到成公英嘱咐自己一切如旧,又被勾起酒瘾,遂不再坚持,与张闿一同离去。
孙乾算算时间,唤过仆人问道:“二家主与前厅客人,可还在否?”
仆人恭敬回道:“回先生,二家主与张校尉已然离去,若按往常度之,需晚间大醉方回!”
成公英几人想起糜芳在高密时的表现,会心一笑,随即命仆人离去。
孙乾起身说道:“几位稍待,乾这便去栖迟岩拜见恩师!”说完与众人拱手示意,而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