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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钓鱼

正是黄昏时分,道路两侧,出穗小麦在微风中左摇右晃,谢家庄里庄子里人进人出,很是热闹。

  老英叔盯着血红的日头,走在田埂上,嘴里吧嗒吧嗒的抽着手上的旱烟,望着远处的麦田,眼中满是满足之色。

  现在虽是太平年间,但吃饱喝足,衣食无忧对广大百姓来说,还只是一种奢望,但谢家庄却是家家有余粮,顿顿有鱼羊,比之那些地主豪绅也是不差分毫。

  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位大人……

  身穿灰袍,头发灰白的老人,谢家庄的某处方向,面露崇敬之色。

  正自感慨间,就看见远处道路上来了两人,看样子像是对夫妇。

  男的十八九岁的年纪,穿着件青袍,气质儒雅,长相清秀,一看便是饱读诗书的读书人。

  身边女子,也是五官柔美,身上全无农家妇人的粗糙习气,看其怀中似乎抱着个婴儿,从正道上路过,不时跟男子小声交谈,一副恩爱模样。

  老英叔眼前一亮,连忙招呼儿子过来,附耳对他说几句,二十多岁的粗壮汉子点点头,连忙朝庄内跑去了。

  而他则是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状似随意的上了乡道。

  “后生,你们这是打哪来,往哪去?”老英树将旱烟袋在步鞋底敲敲,瞧了眼熟睡的婴儿,说道。

  那男子猛然听到声音一惊,转身见身后是为五六十岁的老丈,这才轻松口气,拱手问道:

  “老丈有何事?”

  “没啥,没啥。”

  老英叔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就是看你这后生有些眼生,这马上就要入夜了,过来看看。”

  “承蒙挂念。”年轻男子笑笑:

  “我们夫妻二人本是陈安县人士,回家省亲,路过贵庄。”

  “哦,还是个城里人。”

  老英叔点点头,打量男子两眼:

  “后生,我们谢家庄离县城可有好几十里山路呢,这马上要入夜了,路上又没个客栈之类的,不嫌弃的话,来我家歇息一晚,明天在走怎么样?”

  “这……”男子看了眼身边的妻子,似在犹豫。

  见他意动,老英叔趁热打铁道:“入夜了,山路不好走,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你婆姨,孩子考虑吧。”

  女子见状,小声在男子耳边说上几句,男子沉吟片刻,这才点头答应下来:“如此,便劳烦老丈了。”

  老英叔呵呵一笑:“我也是看你这后生面善,临时起意。”

  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沿着乡道进了庄。

  残血夕阳下,谢家庄房屋林立,各处小院,炊烟袅袅,一片生活气息。

  几人随意说着话,来到村西头,这是有座寻常宅院,院子里挂着晾晒的衣裳,主屋,厨房坐落有序。

  老英叔推开斑驳木门,领着两人进了屋,笑着说道:“客人先坐,走这么远路,两位想必是饿了,老汉我这就准备吃食,稍等片刻。”

  说着就出了房门,自顾忙活起来。

  “有什么发现?”见老汉走远,女子小声问道。

  男子摇了摇头,说道:“庄子里边并没有什么鬼气,妖气,不过这个村子绝对大有古怪。”

  “什么古怪?”

  “谢家庄距离县城几十里路,也算是偏僻小村,这种村子对于陌生人是极度怀疑的,哪有主动让人上门投宿的道理。”

  女子若有所思点点头。

  “放心,只有咱们手上有这个宝贝疙瘩,不怕他们不露出狐狸尾巴。”男子拍了拍熟睡的婴儿。

  女子看了眼婴儿:“你看看你出的什么主意,假扮夫妻,本姑娘真是亏大了……”

  “你吃亏?我还吃亏呢?我名声都被你败坏了,以后你还让我怎么娶亲……”

  这两人正是陈天行跟宁无欢。

  鉴于跟慧真和尚,宁无欢同出筑基境界的中年捕头,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天行便想出个乔装打扮的戏码,至于那熟睡的婴儿,其实就是跟棍子,是宁无欢施展变形术变得。

  变形术是筑基期以上才能施展的术法。

  这谢家庄老跟婴儿过不去,想来总不至于,对他们这种文弱小夫妻不动心吧。

  见宁无欢想要发火,陈天行连忙笑着安慰道:

  “开玩笑,开玩笑,不过说起来,你演技是真的好,我决定了,今年的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就是你了。”

  宁无欢峨眉微蹙:“奥斯卡是什么意思?”

  “就是夸你长的漂亮的意思。”陈天行随口撩了下他。

  “想不到你这小子,贪财,胆小,没想到眼光还挺不错。”

  嘿,还真有自知之明。

  陈天行刚想说什么,就见宁无欢快速说道:“噤声,有人来了。”

  说话间,把熟睡的婴儿抱到怀里。

  陈天行向外望去,就见一个青年小伙,正领着个跟老英叔差不多大的老丈推开院门,向院内走去。

  老英叔从厨房内出来,跟那老丈寒暄几句,便领着两人走进屋内。

  “后生,这位是我们谢家庄的村长,按照规矩,要问外来住户几个问题,还往勿怪。”

  陈天行伸手作揖:“老丈在下有礼了。”

  ““后生不必客气。”村长笑着摆摆手,问道:“后生是哪里人士,家中可有何人?”

  “在下是陈安县人士,父母早逝,家中已无亲人,目前与内人一同生活。”

  “倒是个可怜孩子。”

  那村长感慨几句,随后又问了点其他方面的问题,便点点头,看了眼宁无欢怀中熟睡的婴儿,笑着说了句:

  “孩子长的真水灵。”

  而后便就出了房门,走远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慎人……陈天行看了眼宁无欢,心中突然有些慌。

  天色渐渐暗下来,几人吃过晚饭。

  厨房内,老英叔一边在木盆里洗着碗筷,一边说道:“东西都放了。”

  年轻汉子取来火石,将烛火点亮,说道:“放心吧,爹,保准让他们晚上睡得死死的。”

  烛火的光线,将两人的身影拉在墙壁上。

  老英叔点点头。

  年轻汉子看着烛火没有说话,半晌后,继续说道:“爹……反正都要弄死他们……那小媳妇留给我行不行。”

  “随你吧。”老英叔随意说道。

  年轻汉子不在说话,灯火中,他脸庞安静的有些可怕。

  ……

  时间已至深夜,老英叔屋门外,人影绰绰,火把如长龙般,把院落内外照的如火红透亮。

  村长举着个火把,推拉木门走了进来:“人睡死过去了?”

  老英树吧嗒口旱烟,点了下头:“娃,我带出来了,在屋里放着。”

  村长脸上露出喜色,将火把递给旁边人,自己进屋将孩童抱出来,在人堆里就着火把,看着熟睡的婴儿半晌,遗憾的摇摇头:“可惜了,这娃已经有两个月了……希望大人能够满意。”

  随即抱着孩童,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

  老英叔吧嗒吧嗒,嘴里不住吞云吐雾,远远的跟在后面,随他们走远了。

  黑暗宁静在度成为院落的主旋律。

  这时,一道黑影在角落里走了出来,手中尖刀在血色中闪过寒芒,让人毫不怀疑他的锋利程度。

  黑影仰头看了看不算明亮的月色,无声咕囊几句,趁着月色,进入房门,身影却猛然间僵硬。

  一柄寒芒四溅的长剑,正横在他喉咙上。

  “大侠……”

  话还没说完,剑光掠过,月光中,黑影依然尸首分离。

  “你应该叫我女侠的。”

  宁无欢从黑暗中走出来,手中长剑无声收到储物袋当中。

  陈天行从他身后走出来,看了眼地上血流一地的场景,脸上倒是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在残忍的凶案现场他都见过。

  宁无欢说道:“你没被吓尿裤子我很欣慰。”

  陈天行呵呵一笑,说道:“这就是你对恩公的态度,早知道就不提醒你了。”

  宁无欢疑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里面放有蒙汗药的。”

  筑基期修士,无尘无垢,依靠灵气便可供应自身,但毕竟也是肉体凡胎,蒙汗药虽说不能让他们昏倒,但手脚酸麻自是无可避免。

  “你没吃过蒙汗药?”陈天行看着她:“味道酸酸甜甜的就是。”

  “你……”宁无欢无语看着他,这人除了胆小,贪财,竟然还有点奇葩。

  正常人谁会去吃蒙汗药?

  陈天行自然不会告诉他,他不仅吃过蒙汗药,甚至各类迷幻剂,他都知道味道甚至熟悉配比,当然这肯定是为了破案需要。

  出了房门,陈天行看了眼院落外面,若隐若现的火光,转身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