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觉得自己好运呢。”
汤姆靠在船舷边,望着风平浪静的海面,把玩着杰克送给他的火炮模型,他拧动发条,站在火炮背后的锡兵将一枚圆鼓鼓的炮弹塞进了炮膛中,紧接着,随着发条触发卡扣,那枚拴着细铁链的炮弹从炮口被弹了出来,他拎起小铁球,将它递回了炮兵手中,乐此不疲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当然好运了,”纳尔逊耸了耸肩,被船体画出的两道白色浪花在眼前翻卷着,他将手中的牡蛎壳丢进海中,它打着旋绘出了好几个水漂,“那天我能经过,对他而言难道就不是幸运吗?我没有必要告诉他我就在那个船上,就让他永远认为我就是一个核物理学家,不也不错吗?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倒也是。”
汤姆若有所思,打了个响指,站在甲板上的侍应生小跑着向两人跑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扶正水手帽,两颊不知是因为晕船还是暴晒而显得通红:“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帮我拿两杯冰水,好吗?”
“送到这里吗?”
“没错,”汤姆点了点头,“对了,你是实习生吗?”
“是的,先生,”年轻人有些紧张,说话磕磕巴巴的,“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你做的很好,”纳尔逊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他靠在护栏上,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杰克,先生。”
听到同样熟悉的名字,纳尔逊缓缓地扭过头,与汤姆对视了一眼,依旧是那条熟悉的航线,乘坐着另一艘名字平平无奇的邮轮,两人踏上了前往巴黎的旅程。
……
相比战时的紧张,巴黎如今的氛围显得格外欢腾,即便战争已经过去不短的时间,但巴黎人民依旧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无数年轻的男女手挽着手在街道上嬉戏,拎着便宜但精巧的小商品,一边笑着咒骂给他们带来创伤的德国人,一边深情地向身边的人表露自己的心迹。
“真是开放,”尽管来巴黎不止一次,汤姆也是头一回看到这种场面,心里不由得有些震撼,“巴黎人的热情名不虚传。”
两人从航线固定的波兰海港下车,乘坐断续的火车与偶有换乘的机车来到了巴黎,一路走来,庆典的色彩愈发浓烈,仿佛巴黎人的新年被定在夏天一般,只是这些颇具特色的装饰并不用于节日,随处可见1944的大号数字和一些欢迎来宾的法文,夹杂着各国的语言,将这里装点出一幅万国来朝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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