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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希望下辈子不要多管闲事

“所以她变得这么狂躁,就是因为认贼作父吗?”纳尔逊低头,闪过一道魔咒。

  硝烟散去,怀特跪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之前掉落的魔杖,而巴里则瘫软在她的怀里,睡得很香甜。

  “怀特!你冷静一点。”安德烈探出头,隔空喊道,一道魔咒飞快地擦着他的头皮飞过,他缩回脖子,小声对纳尔逊说,“格林德沃大人可不是贼!因为有圣徒的印记,她无法离开,所以每次任务都想方设法地搅局,但是格林德沃大人实在是太宠溺她了,非但不惩罚她,反而给她多配了几个身手高强的巫师保护,也是一种监护。”

  “哦这……”纳尔逊躲在安德烈的铁壁后,从口袋中掏出一叠纸巾,他只穿着拖鞋,感觉有点冷,忍不住蜷缩着脚趾。

  “你在干什么?”安德烈看到他抽出一张纸巾,忍不住问道,“你感冒了吗?”

  “不,”纳尔逊摇摇头,“这只是为了战斗,对了,我可以打伤她吗?”

  “尽量不要吧……她只是有些顽皮,”尽管在被怀特的魔咒不断打击着,安德烈还是眼神纠结地说,末了他补充一句,“如果可以的话。”

  “好吧。”纳尔逊翻着白眼,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脸还在冒烟的茨威格,撇撇嘴,“你们对她的宠溺真的离谱。”

  他拿起魔杖指向那张纸巾,在魔力的催动下,纸巾缓慢地扭曲、变形,拉伸成了一张巨大而坚韧的钢丝网,大小刚好够塞满走廊的截面。

  “他没事儿。”安德烈低声解释道,“他不是普通的人类,这种程度的咒语伤不到他的。”

  “不要出头。”纳尔逊警告道,握住魔杖回想起在奥利凡德的店铺内第一次拿到的魔杖的感觉。

  一股淡淡的白雾以他为中心蔓延开来,很快就充斥了整条走廊,纳尔逊头顶不由地泛起了滴滴汗珠,怀特的魔咒不断轰击在安德烈的铁甲上,但安德烈究竟是经验丰富、身手高超的老巫师,他的铁甲咒尽管维持了很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眼看着走廊里的雾气越来越浓,安德烈的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与欣赏,他感叹道,“你的变形术很不错。”

  “你说什么?这是变形术吗?”纳尔逊也不知道自己这股仿佛与生俱来的雾气究竟是什么魔法,事实上,每个巫师天生都有自己独特的才能,这与天资有关,通常体现在而是显露天赋时的第一次魔力爆发、还有拥有第一根魔杖时的特殊现象——他还是第一次完成自己去年的设想,他憋得满头大汗,终于,在走廊里的能见度低到安德烈都看不清他的面庞时,他瞅准时机,在怀特射出一道障碍咒的间隙,用漂浮咒将那张铁网狠狠地丢了出去。

  “哎呦,这是什么!”

  和战斗扬起的需要缓缓消散的硝烟不同,纳尔逊的雾气极为独特,它并没有消散的过程,而是随着纳尔逊垂下魔杖疯狂地向他涌去,只消一秒钟,走廊中的雾气就完全消散了。

  怀特被铁网砸了个正着,抱着头把巴里护在怀里,纳尔逊瞅准时机,站起身来,指向怀特的魔杖异常稳健。

  “昏昏倒地。”在怀特惊诧和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微弱的红光正好击中她的肩膀,她挣扎着把自己垫在下面,眼睛一闭,抱着巴里的身体软了下去。

  纳尔逊铁网此时也在他魔杖的指挥下飞速变形——一张带软垫的绳网牢牢地将两人缚住,它生长出一根独立的绳索,把自己困在天花板的管道上,然后绳索缩短,两位巫师被吊在了天空。

  纳尔逊直起身子,就要往两人的方向走去。

  “等等,”安德烈喊住了他,“魔杖飞来。”

  话音刚落,巴里和怀特手里的魔杖就双双向他飞去,纳尔逊看到怀特睁开眼瞪着自己,不由地一阵后怕。

  “你的战术是超前的,魔咒却相当简单,你到底是什么人?”安德烈抓住那两根魔杖,半是好奇,半是夸赞,“说真的,我有点看不清你的水平了,你的这些魔咒,除了变形术相当精妙,其他的咒语但凡是个努力学习的在校学生都可以施展出来,甚至用不上高年级——但是在校学生想要打败怀特几乎是不可能的。你是英国人,你在霍格沃兹上学吗?但是怎么——”

  “哈哈哈。”巴里突然睁开眼睛,面色嘲弄地冲着和他在网中脸贴脸的怀特挤眉弄眼,“任你奸似鬼,还不是要喝我的洗脚水,被捆住的感觉怎么样,这波啊,这波是以身饲虎。”

  “我的配合不错吧。”他笑嘻嘻地冲着纳尔逊得瑟,“我就知道你一定读懂了我的战术,虽然有出入,但是效果拔群,不是吗?”

  “恕我直言,巴里。”安德烈揉着酸痛的老腰,皱着眉头盯着巴里,恨不得踢他一脚,“我并没有看出你所谓的战术是什么,事实上,你把自己搭进去除了给我们制造困难以外,并没有任何意义。”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抓到她了,不是吗?回去我一定要让格林德沃大人把她禁足,圣徒的脸都让她丢尽了。”巴里没有颓丧起脸,他仍旧笑嘻嘻地嘲弄着怀特,“你以为就你厉害吗?告诉你,这可是和阿不思·邓布利多战斗过的人……对了,你们能把我放下来吗?”

  “恐怕是不行,巴里。”安德烈摊摊手,几人的身后传来一个人哼哧哼哧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的声音。

  “还未请教您尊姓大名。”安德烈一方面有些怀疑所谓和邓布利多战斗的战绩,事实上这就是纳尔逊对巴里胡诌的,另一方面却不得不重视这条讯息与纳尔逊那年轻到过分的面庞和他刚刚所展现的战斗能力。

  “我叫伊戈尔·卡卡洛夫。”纳尔逊不假思索地说道,一边关切地催促,“你们快把他俩带回去吧,你看巴里的胳膊,他在流血。”

  “没有关系,”粗重的男声插入进来,是茨威格,他鲜血淋漓的脸上伤口正在愈合,只见他一挥魔杖,巴里流血的胳膊上就只剩下一道白痕了。

  “我是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个奶妈。”纳尔逊腹诽,却又马上抽出了他的魔杖,后退一步紧贴墙壁紧张地注视着几个圣徒——

  只见茨威格一边慢条斯理地解下绳子,一边说道,“我们想请您到寒舍一叙,并且借此机会感谢对巴里的搭救之恩。”

  “不用了,谢谢——”纳尔逊打了个哈欠,“你们先回去吧,如果有事我会写信给巴里的。”

  “那怎么好意思,我们可从来没有让朋友吃亏的先例。”茨威格狂战士一般的面庞流露出难以揣测的聪明,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缓缓开口,“对了,卡卡洛夫先生,您的姓氏应该是威尔特宁吧,或者威廉姆斯?”

  纳尔逊仿佛被踩到尾巴一样,后退一步紧贴墙壁紧张地注视着几个圣徒。

  “看样子我猜的没错。”茨威格笑了起来,“水边的威尔特宁——那次大战以后,我们一直在找您,没想到有人把你送到了英国,怪不得这么多年都了无音讯。”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纳尔逊背靠墙壁,大脑飞快地运转,他看到巴里和怀特被放了下来,躲在病房里的两个喽啰也被安德烈叫了出来,舷梯口几个放风的巫师探头探脑地往下看,又想到甲板上和飞在邮轮周围的巫师,顿觉自己无路可逃。

  “我不应该多管闲事的……”纳尔逊认真地告诫自己,紧张地盘算着逃跑路线,额角再次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只一会儿,他颓然地放下了双手,刚刚的战斗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魔力,除了那两个没有抵抗能力的,他打不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你们圣徒就是这么对待刚刚帮助了自己的人的?”他开口道,试图发动嘴遁把他们说服,放自己一条生路。

  “是啊,请恩人去家里做客不是最好的报答方式吗?”茨威格转过头,刚刚他一直在和巴里窃窃私语,纳尔逊在心里大骂,却又不得不听着茨威格说话。

  “我知道您对我们圣徒有误会,整个巫师世界对我们都有很深的成见,因为他们害怕我们新的思想会粉碎他们统治和压榨的尊位,新事物在发展的过程中总会受到旧事物的迫害。而且怀特也伤害了您的信任,我们会让她给您道歉的。”茨威格认真解释道,他看起来彬彬有礼,和狂野的外表极为不符,没想到他还是个智将,“这些都是历史发展的必然。”

  “你们还挺先进?……”

  “我理解您的抗拒,但是请您相信,威尔特宁先生,您的父亲一直很受我们尊敬。”他继续说道,“我们这么些年一直在寻找受到当年战争伤害的人,并不是想要报复,而是想要道歉和补偿,乞求化解这段仇恨。”

  “威尔特宁,不要相信他们!”怀特像一只发怒的母狮子一样,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能怎么办呢?”纳尔逊苦笑道,形势比人强,他别无选择,“希望下辈子不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