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锦悄然地让开了一些。
“你们好好聊。”
她见柳宿这状况,像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模样,便是朝廷不问斩,也熬不了多久了。
这对从未谋面的亲父女乍然相逢,却又极有可能是在见最后一面,必定有许多话要说。
她不忍夺了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相聚。
一直等到听到脚步声,她才对蜀素说道,“你先去前头拦一拦顾牢头,我还有些话要对你的父亲说。”
能够与父亲有这片刻会面,已经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了,蜀素虽然不舍,却也懂得轻重缓急。
她跪在地上,重重地向柳宿磕了一个头,“父亲放心,女儿跟着小姐过得很好,以后也会很好很好的。”
然后,她便匆忙地往外去了。
这是刑部阴森的诏狱死牢,耳边传来不远处蜀素与顾牢头的周旋,眼前则是早就变了模样的三十年前故人。
如锦缓缓地蹲下身子,目光与柳宿平视,“小胖子,我很难过那天你追着我要与我斗连环,我因为烦了你,故意跟你父亲告状,让你挨了一顿打。我并不知道这竟然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睫毛垂落,晶莹剔透的眼泪顺流而下,“假若我知道,后来居然会发生那样的事。我一定一定一定会与你斗完那局连环!”
她从头到尾不曾说过自己的身份。
但她的每一字,每一句话,所说的每一件小事都在昭显着自己是谁。
柳宿虽觉得不可置信,但却又情不自禁地确信,“姐姐,是你!”
如锦含泪点头,“是我。”
她缩了缩鼻尖,“我们的时间剩下不多了,许多事我也没办法向你解释。小胖子,若你相信我,就告诉我,当年太子哥哥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她顿了顿,“李冉为什么留下你性命十八年?”
柳宿觉得,自己胸腔内这颗早就已经死了的心,骤然之间活了过来。
“姐姐,我信你!”
不管眼前的女子身上发生了何等不可思议之事,但他很确定,她就是她。
玄羽卫最好的易容大师,可以将自己的脸捏成庆阳郡主的模样,甚至分毫不差。
可不会有人能学得会她眉眼中的骄傲和耀眼,也不会有人能像她一般自信和从容。
一定是上天听到了他十八年来殷切诚挚的恳求,终于派来了她,来替他完成他做不到的事了!
柳宿咬着牙,用自己最大的力气说道,“姐姐,太子不是酒醉失足跌入春池的,我父亲也根本就没有对他下过毒。太子,他是中了蛊!有人将他当成了傀儡,操控着他在陛下面前跳水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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