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风姑娘如何?你可喜欢?”
寒宸不语,迈步向前走,神色凝重,拉我之手不觉加大力度,握的生疼。
“你弄疼我了”
散青丝立在原地,另一手去掰寒宸之手,却怎么也掰不开。真不知寒宸为何要发如此大火,不就是进了夜来香,况且他也进去了,这不挺公平的吗?
没好气的甩开寒宸之手,对其的无理取闹也扭曲了脸,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开口说:“你一大男人欺负我一弱女子,还有没有天理了。”
众人纷纷围观而来,都以我是去捉奸的,只是捉奸不成,反被嫌弃。
心里暗自庆幸觉得此举甚妙,一面坐地假哭,一面暗自得意:这下可好,看你如何教训我。
寒冷抱冰的眸子俯视我,似在看猴子耍戏。
人算不如天算,如朔风吹的眼神扫顾四周,那些人敢怒不敢言,识趣选择离开,一人在地上打滚也无意思,滚了一会儿也觉不划算,蹭的一下自地上站起,瞪了眼寒宸,就往回走。
因一直是从狗洞爬出,所以也只知回狗洞之路。
素日出府也都有人跟着,从不记路,至今都不知王府的正门该如何走,又不能让其知狗洞之事,只好在大街上遛弯,走来走去腿都要断了。
刚刚还群星高照,一眨眼功夫就是乌云密布,阴风呼啸,雷不断自远方传来,不觉紧了紧衣服,暗自感叹:“这夜风吹的真是诡异。”
寒宸骑着马披着大衣,悠哉跟在身后,对我不闻不问。
夏夜真的好冷,浑身上下无一处是热的,腰部也是一阵酸疼,看来大姨妈要来看我了。
吹着寒风,走在无人的街上,感觉自己就像个没娘要的孩子,暗骂寒宸没人性。
“你神经病呀!”
突然被拎鸡般拎上马,粗鲁的被按在马背上,腹部被咯得生疼,开始破口大骂。
兵器的撞击声紧接着自耳边传来,低头一看。
我的个妈妈咪呀,地上出现了无数个黑影。
我去,真的有暗杀。
以前只听阿娘说过,一直不在意,以为是阿娘吓唬自己编出的谎话,这会子算是信了,凭借着见义勇为,行走江湖的个性遇此事怎可当缩头乌龟。
奋力的在马上折腾,成功掉到地上,捡起剑就向黑衣人冲,要不是寒宸那剑及时穿过黑衣人的腹部,我怕是直接就去见阎王了。
寒宸将我放在一边,语气急促,不容反驳:“在这儿待着,保护好自己。”
声音还在耳边回荡,见寒宸同那些人厮杀,眼神狠厉,在众黑衣人间挥剑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刀刀致命。
整个人呆住,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突然一身负重伤的黑衣人从地上爬起,举剑就向寒宸刺去,要不是我稀里糊涂的将手中的剑一下子刺向那黑衣人,怕是我和寒宸只能在黄泉路上作伴了。
看着满地鲜血,哐当一声,手中的剑应声落地。
从小到大还没亲眼见如此血腥的场面,傻愣愣立在原地,整个人都木头了。
寒宸将我护在身后,拼了命的护我,我也由着寒宸将自己东拉西拉,像个没灵魂的稻草。
不到片刻,黑衣人全部倒地,大手摸了摸我的头,安慰道:“没事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寒宸半跪在地将我搂在怀里,小心安抚,而我却可以清楚听到他那无奈的笑声,但也顾不了那么多,抱着寒宸大哭,发泄恐惧。
绪稍微缓和,寒宸放下我走至黑衣人旁,掀开衣服,枣红色侍卫服映入眼帘,下意识扯下蒙面布,熟悉的面孔只剩皮包骨,一点血丝都没有,被剑所赐的伤口流出黏稠红液。
寒宸将汁液放于鼻尖,眉头紧皱,又将沾了红液之手在侍卫身上擦了擦。
“这不是血”
无力爬至寒宸身边,空气中虽弥漫着血腥,可死者所流之物并非血。
随红液的流出,那些死者皮肤僵硬发黑,身形如同骷髅,一点水分都没有。
沾了红液的手放于鼻尖细嗅,总觉在哪里闻过。
“好熟悉的味道”
“彼忧”
寒宸将黑衣人衣服和好起身,向我伸手。
回府的路上,身体一直都是软的,完全没有力气走路,寒宸将我抱下马欲放我下来,只听我极为可怜的说:“没力气走路了。”
寒宸此次并未向平日那般跟我较真,反而不同寻常,温柔的将我抱在怀里,边走还边吩咐茹妈妈给我做点吃食压压惊,顺便叫人给我洗漱。
“将那些尸首放于停尸房,在去一一通知他们家人认尸。”
能在王宫做侍卫,家中必定也有实力,还是要好生安抚一下。
冰听完,立即带人出了府。
见了那般惨烈的场面,又怎能吃的下去,为了不让茹妈妈担心,象征性的吃了几小口。
今夜注定不平凡,躺在榻上久久不敢入睡,房间的灯也一直掌着,腹部传来阵阵刺痛,在榻上不停翻滚,寒宸瞧见非要宣医师,却被我一把拽住,连声说:“不要”
“给我弄点止痛药就好”
每次来月事前一日腹部都会绞痛难忍,腰部也沉重不堪,照今日来看,明日怕是月事要来了。
茹妈妈在旁守我,不见寒宸踪影,估摸应是去处理黑衣人之事,要是以前在三重天只要不舒服,阿爹无论对自己生多大的气,都会在一边陪我,给我讲笑话,让我分散注意力,直到痊愈。
寒宸走了,独独留下茹妈妈一人在旁照料,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委屈,想阿爹和阿娘了,鼻子一酸,眼泪就不觉流出。
门轻轻被推开,一股十分难闻的药味扑面而来,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药味,闻了就想吐,身体很自然的转了过去,背对着寒宸和茹妈妈。
茹妈妈接过寒宸手中之药,轻言细语安抚我:“王妃乖,我们只有把药吃了,才不会那么难受。”
我哪会听,就算是寒宸亲手所熬,我也绝不去碰,强忍泪水,倔强让茹妈妈端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