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只取一瓢

秦秋水坐在罗清的对面，柔和的声音传入耳中，将故事娓娓道来。

　　在她高中一年级的一个周末，她和朋友一起出门逛街。

　　那时候的治安不是很好，街上还有那种辍学的小混混。她和朋友虽然才十五六含苞的少女年纪，但是气质已经非常出众。

　　她朋友一袭白色连体裙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秦秋水则穿着白色短袖T恤运动热裤，配着那股学生特有的书卷气息，对于青春期的少年有着特别的吸引力。

　　剧情很老套。

　　她们碰到了三个杀马特流里流气的小混混，穿着对襟马甲，露出胸口的纹身，手上拿着小刀耍着刀花。

　　当时她们心中有些害怕，向四周望去，希望有人能出手帮忙，可是路旁的行人却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剩下没走的也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虽说姑娘很美，娇嫩欲滴，但是想要做护花使者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这个能耐。

　　“两位美女，天气这么热，要不要陪哥哥们去前面的游泳馆开心下。”一个领头模样的混混手上的刀花没停过，对秦秋水她们发出了邀请，如果这算是邀请的话。

　　两个女孩表面上还是比较淡定的，白色连衣裙挡在了秦秋水的身前，“你们三个马上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然。。。”

　　“不然怎么样，小婊子脾气挺冲啊，不过嘛，哥哥们最喜欢驯服烈马了，哈哈哈。。。”胸口纹着一条蛇的混混直接上来抓着白色连衣裙的胳膊就要往路边弄堂里拖。

　　另一位长得贼眉鼠眼的混混也笑嘻嘻地向着秦秋水走了过来。看着那人眼里的淫邪目光，秦秋水只觉一股恶心之感在胃中翻腾，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自己两人深陷危险的境地，而周围却是冰冷戏谑的目光，她感到了一丝绝望。

　　“放开你的脏手，你们这群肮脏的人，社会的败类，我会让我哥把你们都抓进去的，你们等着！”弄堂口传来了白色连衣裙的尖叫声。

　　“呵，有个警察哥哥了不起啊，哥哥们先让你们体会下作为女人应有的快乐，到时候你就舍不得了。”领头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也向弄堂那边过去。

　　周末在读高三的罗清和朋友约好一起打篮球，蹬着脚踏车正往场地那边赶，路上正好看见先前发生的那一幕。从小就被灌输了要乐于助人，看见不平事能帮一手就帮一手的罗清，二话没说飞车冲了过去。

　　而在路人看来有傻子愿意多管闲事，他们也乐得看热闹。

　　脚踩蹬车直接撞倒那个贼眉鼠眼的混混，顺势跳下车右手抄起后座的篮球，一个过肩投掷将篮球甩向最前面那个胸口纹蛇混混的脑袋，然后一个助跑飞膝撞向先前耍刀混混的腰部。

　　当年的罗清应该算是人生中最壮实的年纪，迫于学习压力，平常都是锻炼身体或者打打篮球来放松自己，壮实的身体配上一米八的身高还真不是这些小混混能相比的。

　　两个小弟跌坐在地，起不了身，领头的身体素质还不错，捂着腰眼弓着背，“妈个巴子的，碰到个多管闲事的，弟兄几个先把这楞比办了。”

　　那两人还在地上哼唧哼唧，为了救人罗清是直接下的狠手。

　　自行车应该是把贼眉鼠眼的小腿直接撞断了，那个纹蛇的估计也是个脑震荡，这样单对单对付一个带刀的才算比较有把握。

　　“傻站着干啥，报警啊！”罗清看两个女生站在那有些发呆，朝她们吼道。

　　他对周围的路人是不报什么希望了，总不能指望一群看戏“装睡”的人吧。

　　白色连衣裙回过神来，赶紧跑出弄堂奔向公用电话亭，那个年代手机是稀罕货，小灵通都还在普及阶段。

　　“那么凶干嘛？”秦秋水低声嘀咕了句，不过她也马上闭嘴，毕竟人家刚刚救了她。

　　趁这个空档，那个持刀的混混向着秦秋水冲了过来，这个时候秦秋水的反应已经慢了一拍，想要躲开肯定是来不及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罗清左手向边上挥打隔开混混持刀的手，右手屈臂握拳，一拳猛地击向先前混混受伤的腰眼处。

　　“楞逼崽子挺狠的啊，草！”混混头子吃痛往后退了两步，右手拿刀继续在身前比划。

　　“你是不是傻啊，干嘛不跑？”罗清疑惑，这女孩子人是挺漂亮的，脑袋难道不好使。

　　“贞贞去报警了，我留下来陪着你，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对于秦秋水的话，罗清有些无言以对，毕竟人家也是好心，再怼别人就不地道了。

　　“那你自己小心。”罗清拿她没办法只能这么回道。

　　趁两人说话的功夫，混混头子一个箭步躬身朝罗清冲击过来，手中的折刀也是朝着罗清甩射而出。

　　混混头子知道这小子肯定不会躲，他躲开了身后的女孩子就要吃刀子了，脸上露出得逞的奸笑，“今天就让你小子放放血！”

　　在这危机的关头，转身扑倒身后的女生已经来不及，只能用手抓住飞刀将损伤降到最低。

　　仿佛是洞悉了罗清的想法，混混头子左手袖口划出一把匕首落入手中，在这危机的时刻，必须要有所抉择。

　　因为罗清挡住了身后秦秋水的视线，告知她也来不及了，所以这一刀一匕都要罗清自己来面对。

　　到了考验身体素质和运动神经的时候了。

　　些微的紧张感提升肾上腺素的分泌，心跳加速，时间像是减缓了流速，罗清能够清楚地看到飞刀飞来的轨迹，右手迅速出击抓住飞刀的刀柄，顺势劈下将刺来的匕首格开。

　　然而此时，混混头子脸上依然带着奸笑，右手中也多了把匕首，“噌”匕首朝罗清的左臂划下，手臂被划出很长的一道豁口，鲜血从伤口渗出。

　　没有时间多管自己受伤的手臂，那人贼心不死又朝后面的秦秋水冲了过去。

　　既然都让自己见血了，罗清自然不会再收着手脚，右手反握折刀飞身跃起，刀尖直接扎在混混头子的肩膀上，左手握拳也顾不上手臂上的伤口，一拳全力轰在他的太阳穴上。

　　两把匕首距离秦秋水身体已经很近，她害怕地闭上了双眼。

　　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是一股温热的液体洒在自己脸上，秦秋水睁开双眼，入眼一片血色。混混头子倒在地上，那个救了她们的少年此时脸色有些发白，手臂伤口不停渗出的血液顺着手臂流下。

　　弄堂口白色连衣裙带着警察赶了过来，“秋水你没事吧？”

　　看到秦秋水脸上的鲜血，白色连衣裙很担心。

　　“这是他的血，赶紧给他包扎送去医院啊。”向来坚强的女孩此时流下了眼泪。

　　其实故事讲到这里，罗清已经知道面前的这位丽人就是当年他救下的那个女孩。

　　看着眼前丽人额前一缕血红的头发，他有点明白她所讲的落花与流水，可是自己没有被她表白过啊，难道是自己忘了，不可能啊。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想我从没拒绝过一位美女的表白。”罗清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背个锅。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话是你说的吧？”秦秋水盯着面前的杯中水。

　　罗清起身端起那杯水一饮而尽，“说过这句话，可我以前未曾饮过一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