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过往

11月22号，下午，巴哈克街区，一栋公寓里，

　　“真有你的啊，都他喵击穿了几栋大楼这种事情都出现了，还想要瞒着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吧。”桠楠瞪着顾秋说道。

　　“等你长大就告诉你。”顾秋望着手机屏幕，敷衍地说道。

　　“你看起来心情不怎么样，真不像你。”桠楠拍开了顾秋的手，撅了噘嘴问道。

　　“我倒是觉得自己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顾秋放下了手机，瘫倒在了沙发上。

　　“区别挺大的，比如今天你居然没有和我互损了。”桠楠眯着眼睛说道。

　　“只是之前事情太多，这两天想让自己全身心都休息一下而已，所以你最好趁这这两天把想骂的都骂完了，”顾秋说道：“之前教你的数学基础课程学会了吗？”

　　“学会了学会了，不过你的教法真是太不体贴了，不要用你那奇怪的思维为标准来要求我做到一样的事情！”娅楠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是越想越来气啊。”

　　“你口里的奇怪的思维是我在十四岁那年形成的，我倒是觉得挺具有高效性和逻辑性的.....”顾秋随手拿起了娅楠放在沙发上的一册数学作业本，大致地翻了几眼。

　　“这么会自夸啊，我当好我的正常人就知足了，谁会想和你变得一样啊。”娅楠满脸怨念地说道。

　　“我也没说过让你跟我变得一样，”顾秋望着数学作业本上的计算流程，“所以，昨天你父母回来了一趟是吗？”

　　“是啊，回来看看我死了没，反正我怎么样他们也无所谓，那个他们雇的管家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们都不知道。”娅楠翻着白眼说道。

　　“有和他们好好交流吗？”顾秋问道。

　　“没有，我直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了，他们也是没待多久就走了，”娅楠扶着下巴看着电视上的画面，“真的是无聊到爆了的父母。”

　　“很多人连这种无聊的琐事都享受不到，”顾秋瞥了娅楠一眼，回道：“相比之下你还算是好的。”

　　“你说他们会不会和你一样有着超能力整天忙着拯救世界什么的啊，都没时间回来看我一下。“娅楠撇了撇嘴说道。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顾秋放下了数学作业册，“不过我不拯救世界，我只想从那位漆原铃队长的手里拯救自己。”

　　“怎么，是铃姐长得不够好看还是说你是个性无能啊？”娅楠呵笑了一声问道。

　　“这种奇怪的词你又是从哪里学到的.....”顾秋问道。

　　“从铃姐那里啊，她就说你是什么性无能，所以不喜欢和女生相处。”娅楠拿起电视遥控换了台。

　　“还真是喜欢灌输给小孩子奇怪的概念，那个魔女。”顾秋的嘴角抽了一下。

　　“所以我不算是女生？”娅楠有点怨念地问道，“为什么你这个破机器和我相处就能使劲欺负我。”

　　“驳回，”顾秋从沙发上直起身子来，拿起了自己的手机说道：“第一，你是小屁孩，第二，大多数时候是你欺负我，我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不是吧，我十四岁了这位只比我大了没几岁的机器人先生，”娅楠微微蹙起眉头说道：

　　“你也没比小屁孩大多少好不好，能不能认清自己，整天一副老爷爷的语气跟我说话。”

　　“那你想要我怎么和你说话，我想在我有限的人际关系圈里对你这位大小姐说话应该算是最客气的了。”顾秋叹了口气说道。

　　“首先，眼睛不要看着手机。”娅楠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顾秋说道。

　　顾秋稍微拿开了点自己的手机，瞥了一眼娅楠问道：“这样？”

　　“不对，”娅楠抢过了顾秋的手机，扶过了他一脸就要死去了的脸庞，让他望着自己，“你能不能这样好好跟我说话。”

　　“你让我死算了。”顾秋面无表情地回道。

　　“呵呵，那你就去死吧，”娅楠不爽地松开了顾秋的脸庞，“我一直想不明白上天为什么会给你这种没有灵魂的机器人一张好看的脸，真是亏死漆原铃姐姐了啊，对你这种大白痴抱有什么想法。”

　　“她只是在和我合作，除此以外我们没有其他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从半个月她说某句话开始，我就和她连朋友都不是了。”顾秋回道。

　　“什么话？”娅楠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这样的？嚯嚯，那可真是暴击伤害啊。”

　　“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就先想想怎么让自己好好地去上学比较重要。”顾秋拿回了自己被缴纳的手机说道。

　　“上学有什么好的，让我和那些白痴待在一起真的是不如让我去死好了。”娅楠皱了皱眉说道。

　　“小孩子就是喜欢用厌恶来代替害怕这种情绪。”顾秋面无表情地回道。

　　“我有什么好怕的？”娅楠低着头，抱着自己的双膝，看向了电视。

　　“那天你到学校被欺负了不是吗，那样的伤口不像是摔一跤能摔出来了，”顾秋冷淡地说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了又能怎么办？”娅楠把头埋进了双膝了，声音低了几分地说道：“总不能让你这个又高又大的家伙去把你口里的小屁孩都揍一顿吧。”

　　“你已经很努力了，如果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你。”顾秋收起来手机，目光平静地望着快要看不见脸庞的娅楠说道。

　　“那又能怎么样，我本来以为时间长了她们就会放过我了，还不是我一进去就扯着我的头发对我说一大堆讨厌的话。”娅楠的身躯稍稍地颤抖着。

　　“你很努力了，能够自己出门已经超乎我的预料了。”顾秋摸了摸她的头发。

　　“那算什么，在你看来我连出个门都做不到吗......”娅楠的声音略带哭腔，但又带着一点生气，“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啊，破机器人，连你也欺负我。”

　　“可你不是做到了吗，明明半年没和其他人说话，却因为我说你去学校就陪你玩游戏，然后一个人背着书包去了那里，”顾秋望着电视机的屏幕说道，“已经很了不起了。”

　　“你到底理解我什么，你也有害怕的东西吗，明明没心没肺的什么都不知道。”娅楠低声说道。

　　“我也有的。”顾秋目光平静地望着自己手机的备忘录，那是在马托尔街道群体自杀事件被他牵连致死的几个受害者。

　　“就算是害怕得浑身颤抖第二天也得装作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走去学校，清楚自己害怕的事情败露了自己的人生就完蛋了，所以战战兢兢地和别人保持着距离。”

　　顾秋望了眼备忘录上“墨染”这个名字，合上诺基亚的手机盖说道：“就是这些事情构成了你现在眼里看到的我，我其实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懦弱个很多倍。”

　　娅楠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完就别趴在那里了，我要做晚饭，来帮我一下，”顾秋瞥了一眼娅楠说道：“还有这两天记得不要出门，可能会有什么坏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