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同样看着不怎么清澈的张逸夫,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能一眼看透自己。
片刻之后,她点了点头,没有做任何解释。
张逸夫轻叹一声:“这是你父亲的想法,还是你自己的?”
“如果你坚决反对的话……”
张逸夫握住夏雪的手,放下了以往的强硬,柔声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自己想去。”
夏雪愣了一下神儿,终是又点了点头:“反正我总是被排挤的那个,相比于独善其身的空虚,还是搅混水更充实吧。”
“呵呵,搅混水说得好,那潭水可是有许多人准备搅的。”张逸夫顿了顿,再次问道,“这么久了,你到底想清楚没有,到底想要什么?”
“电力强国?”
“……”
“开玩笑的,瞧你感动的,我才不会说这些虚无缥缈不着边际的话。”夏雪掩面一笑,望着张逸夫,感受着他的温度,柔声叹道:“总被排挤,我早就习惯了,我也不打算怎么改。说那些虚伪的话讨好别人,不会给我带来快乐,我也不需要依靠那样肤浅的情感活下去。”
“这我早知道,而且很理解。”张逸夫点了点头,“我早就肯定而且接受了这些,你有资本不去虚伪,你有资本永远真实,你也有资本做一个不讨人喜欢的人,我很羡慕,而且希望你永远都这样。”
听闻此言,夏雪眉色颇为动容。
也许大多数女孩在听到“我爱你一生一世”时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这种大多数人都无法一生一世践行的誓言,任何一个长了舌头的人都可以说出来。
而张逸夫所说的,却是只有张逸夫能说得出来的,只有夏雪听得进去的。
当人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也许幼稚,也许错误,但那都是真的,将自己的心灵,通过语言表现出来,诠释着何谓人之初,如此性本善。
而当这些孩子遇见更多的人,经历更多的事,在成功与赞扬,挫折与谎言中不断成长的时候,他会发现,表达真实的自我,原来并非什么好事,于是大家纷纷戴上了面具,随境而变。
而夏雪没有,她始终坚信着自己的想法。坚持真理与信仰是值得敬佩的,但当这个坚持做过头之后,就会让人觉得尖酸刻薄起来,比如她的同事去高档发廊烫了头,问她好不好看,她会直接否定,告诉对方烫了头只会更显脸胖且显老。
久而久之,也没多少人愿意再跟她交流了,自命清高,心高气傲的帽子也就死死扣在了她的脑袋上,主观上她从未想冒犯谁,只是想告诉你事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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