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庆功宴
这是一场意料之外的胜利，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场难得一见的个人表演。
队友们簇拥着陈诺，赞美之词溢于耳旁，王阳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弄得他莫名其妙，其实王阳也说不出为何要抱他，只是兴奋与激动使然，就像是迎接一个凯旋而归的英雄一般。
赵晓野给球员们分完奖金，又自掏腰包请全队去大排档吃庆功宴，陈诺也乐呵呵答应，作为头号功臣，他分得了总奖金的五分之一，整整两千大洋。
这来钱比会所快啊！他暗想。
此刻的赵晓野眼中，陈诺可不仅仅只是这场比赛的大英雄，带来的也不仅仅是一场比赛的胜利，在她眼中，陈诺的出现意味着她多年以来憧憬的职业足球圈终于有了触及的可能与希望。虽然她很难说清到底要踢成什么样才能达到职业水平，但她笃定，陈诺今天的表现绝对够得上职业足球选手的水准！何况他还年轻，有的是发展潜力......如此想来，他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啊！想到这儿，她看陈诺的眼神又犀利了几分，就像是在看猎物一样。
“陈先生，你好，自我介绍一下，小女子是本队的经纪人兼领队兼教练，赵晓野。”
饭桌上，赵晓野端着酒杯，款款来到陈诺身旁，慢条斯理地说道。不知何时她竟抽空换了一身裙装，难得的露出了些女人应有的妩媚，笑容更是媚意十足。
“你好你好，幸会幸会。”陈诺略有尴尬地敷衍着，他向来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越是隆重的自我介绍似乎就越像是带有某种目的。
“陈先生，你球技这么好，有兴趣加入我们球队吗？”赵晓野笑容可掬地问道。
兴趣自然是有的，可毕竟还有会所的工作，而且对于这支球队以及这些比赛他还不够了解，总该先问清楚再答应吧。陈诺正犹豫着，赵晓野已经发动群众了：“队友们也都很期待你的加盟呢，是吧？！”
那些坐在一桌上连长相都还没记清楚的队友已经开始起哄了：“加入吧加入吧，大家以后同甘共苦！”
他们有他们的立场，即便对于陈诺的为人他们还不了解，但至少陈诺若是来到球队，可以大大提高球队的胜率，他们也可以跟着分一杯羹，何乐而不为呢？
赵晓野又说道：“你看大家伙多认可你啊，这么欢迎你，来，我先为大家的热情喝一杯！”
说完她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众人鼓掌起哄，来得更起劲了，“我们教练可很少为人喝酒，小兄弟，你就从了吧！”
人在这种集体氛围下最容易脑热，陈诺正要答应，这时王阳站了出来，一手搭在陈诺肩上将他朝自己这边拉了拉，一手也端着酒杯说道：“晓野，这就是你不厚道了！他好歹是我介绍来的，目前也受雇于我，你想要他为你做事也不先与我打声招呼，有失妥当吧。这酒我可以陪你喝，这人你可不能明抢啊！”说完她也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赵晓野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来，不过她很快便有了应对之策，拉着王阳的手陪笑道：“你瞧我这脑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只当你是介绍他来踢球的，没想到你们还有雇佣关系。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自罚一杯，算是赔罪了！”说完她又倒满一杯酒，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是啊，晓野，你平日里可讲义气了，我也没想到你问都没问我，就打算招募他了。但不管怎么说，无知者无罪，何况咱们是姐们，不存在赔罪这一说，这一杯我还你！”王阳说完也是一杯下肚。
陈诺看着身旁左右的两个姑娘看傻了眼，到底都是江湖儿女，侠胆柔肠，说喝就喝，问题是他才是这件事的主角吧，怎么连话都插不上一句只能在中间干瞪眼？有谁想听听他的意见么？
“消消气消消气，”赵晓野忙笑着说道，“你也看到了，他是个人才，作为球队教练，求贤若渴也情有可原嘛，王阳，你要理解理解你苦命的姐们。”说完她又倒起酒来，干脆将陈诺按坐回椅子上，再将王阳拉到身前，诉苦道，“姐们这些年不容易啊，我一小女子，带着球队东奔西走，稍有不慎球队就维持不下去，我家里那些情况你也是晓得的......”
王阳也不甘示弱，酒倒得不断往杯子外头溢，拉着赵晓野道：“别说了，姐们心里也苦啊，这些年遇到的不是人渣就是人渣中的人渣，不是被骗就是等着被骗......”
在酒桌上最怕见到的就是女人主动给自己倒酒，何况这儿俩女人都喝得刺刀见红，底下一帮大老爷们看得好不热闹，纷纷跟着起哄，这回好了，两个娘们你三言我两语你一杯我一杯，推杯换盏间也不知多少瓶酒下肚，只剩下夹在中间的陈诺自顾自吃菜，苦于想找个喝酒的伴而不得。
酒过N巡，最终，庆功宴以王阳不胜酒力趴在座位上不省人事而告终，赵晓野也喝得七昏八醉，临走前不忘拉住陈诺的手讲述着伯乐与千里马的故事。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小伙子记得来找我啊！”
等东南英豪队一干人走完，大排档又冷清起来，南京的冬天说来就来，刺骨的寒意让陈诺不禁打了个冷噤。他望了望身旁的王阳，莫名觉着好笑：“昨晚才醉了的，今晚又醉了，你说你，好歹你家也算是卖酒的，你居然还喝不过别人。”
“我家卖的那都是假洋酒！”王阳挣扎着坐起身来，皱着眉头，一手撑住额头道，“你有本事......有本事让她来和我喝假洋酒！老娘......老娘我喝不死她！”
“靠，没醉啊！”陈诺给吓了一跳。
“嘿嘿，老娘......老娘哪有那么容易醉......老娘......老娘只是昨天也喝了，连着喝......他娘的受不了......嘿嘿嘿......”
有的人喝多了会打人，有的人喝多了会发呆，而王阳喝多了的结果就是傻笑。
“得了吧，话都说不利索了，还逞能呢！手机给我，我叫张龙来接咱们。”陈诺看她的样子也觉着好笑，小脸蛋喝得红扑扑的，眨巴着眼睛大而无神。
“凭......凭什么，你......你不是......有手机了么？你......想看我隐私是不是......嘿嘿，被我发现了！”王阳口齿不清地拒绝道。
“废话，我手机里不就你一人的号码吗，我打给谁去？”
“哦......对哦！嘿嘿......我给忘了......”王阳说着又胡乱在兜里掏了掏，将那布满亮片的手机拿出来在陈诺面前晃了晃，“嘿嘿，又没电了。”
“我靠......”陈诺眼前一黑，“那你等着，我去拦辆出租车来。”
“别啊！”王阳一把拽住陈诺的手，拽得又准又狠，把几乎已经离桌的陈诺给拽了回来，命令道，“陪我走走！”
她两手撑着桌子想要起身，却一个打滑又坐了回去，差点摔倒在地，还好陈诺即时伸手拉了一把。
陈诺望着她稀里糊涂的样子，不禁又想起了昨晚的经历，苍了天了，这是又要来一回的意思么？
王阳可不管那些个，干脆一边把手搭在陈诺肩上，一边东倒西歪地往门外走，陈诺只得尽力拉住她以免她摔倒，却拉得她手臂生疼。
“你会不会扶人啊？”王阳说着将陈诺闲着的另一只手拽到自己腰间，以至于她整个人的重心都可以舒舒服服地倚在他的身上，“那，像这样，搂好了！”
王阳这人虽然性格男人婆了些，身材倒是极好的，腰肢纤细柔软，陈诺一手挽着倒也毫不费力。
深秋的南京，巴掌大的梧桐树叶落了厚厚一地，昏黄的路灯下，就像是走在雪地里一样。王阳一时兴起，一脚将地上的梧桐叶踢飞出老远，叶子在空中飞舞，打着转飘落，就像是烟火一般。只是她这突然一使劲弄得陈诺重心不稳，差点摔在地上。
嘻嘻，她乐了。她才管不了那么多，继续肆无忌惮地踢着树叶，一边放肆地笑着，陈诺只能越搂越紧，看着她也不知为何而尽情傻笑的样子，像是天真，又像是寂寞。
不知走了多远，王阳笑累了，玩倦了，竟然睡着了，陈诺费力地拖着她，也不知该去往何处，会所都过了下班的点了，他总不能带她回胡不群的公寓吧？
还是先找个地方歇脚吧！陈诺打定主意。
好死不死，当他抬起头时，上次带颜青投宿的那家小旅馆偏偏就在不远处，正霓虹闪烁，像是在说热烈欢迎一样。他也没多想，拖着王阳就去了。
小旅馆的老板看到陈诺时眼睛都直了，这不是上次那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么？又来了？！还换了个姑娘？！我靠，这都可以？！他是怎么做到的？！
陈诺摸了摸口袋，不好意思地说道：“老板，证件没带，能不能通融下......”
老板猛点头：“没问题没问题，你先住着，其他好说！”
充满好奇心的老板甚至连钱都忘收了。
陈诺心想到底是老顾客，老板的态度就是好。
待他好不容易将王阳弄进房间，老板早就在屏幕前等得不耐烦了，泡好了面热好了茶，一边摩拳擦掌一边嘀咕：“奶奶的，小子你今晚好好干点男人该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