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起,一队精骑自下角村奔出。
寒土坚硬,阵阵马蹄声沉闷密集。
除却冯山领命驻守长城,周奇梅七晋楚等人率领几十兵卒跟着霍大人往平城而去。
胡神医执拗,前次月余养伤的日子偏是不让霍大人多劳,榻也需得少下。
无事便搬张躺椅守在屋内,谁来赶谁,仿如护食的鸡仔。
口中不时哼哼:“霍大人痊愈,方才能证我那举世无双,起死回生的本事。”
谁敢在这档口砸了他神医的招牌,堕了他神医的威名,便是与他过不去。
霍武儿虽不良于行,却思虑颇深,伤口竟好得甚慢,更是急坏了魏廷儒。
他本是素来绵软的脾性,连日里却已抱着摞账册蔫声耷气的在屋门外蹭了好多趟都无功而返。
其他人仗着轻身功夫了得,趁着胡神医进食如厕打盹儿之时,总能无声无息偷溜进房,时间虽短,好歹能商量一二。
偏生他书生一个,又被账册拖累,回回都被胡神医逮着。
昨日魏廷儒已是被就要短缺的军粮急得跳脚,蛮劲儿上来,逮着胡神医吹胡子瞪眼狠狠吵了几架。
霍武儿今晨被允出得门时,魏廷儒只差喜极而泣了。
周奇暗地里和梅七吐槽,觉着胡神医该叫胡医霸方才贴切。
霍武儿对军中诸事自是心中有数,便是今日胡神医不放,他也是要开始做事了。
哪曾想胡神医倒甚是乖觉。
众人不做停留,疾驰一路,未时中方才入得平城。
李善已于月前带着兵士接管了平城城防。
此时城门戍守士卒见得霍大人一行,仿如得见亲人,甚是热络。
梅七心情甚好,见王柱子亦在,问道:“李善在何处?”
王柱子顶着头盔,拱手行礼:“李大人每日此时皆由南城门经中郎将府巡至此处的北城门,大人们沿这街直走便可得见。”
复而又歪头带笑,顿了顿:“许是路上有些堵。”
众人不以为意,驱马慢行。
平城边戍小城,街面本就不宽。
哪知众人刚至街头便被乌泱泱的人群堵住了去路,闹语喧哗。
霍武儿一拉缰绳将马止住。
民众聚集素来非好即坏,李善既不派兵镇压,想来无甚大碍。
众人下马牵绳,随着拥挤的人众缓缓前行。
人群涌涌中多是些青年男女,以女子居多。
“李郎可是来了?”有小娘子拽着香帕踮脚张望。
一旁好友双眸明亮:“快了快了,约莫便是这片刻了,快些,瞧瞧,我的妆可是花了?”
有女嗓音娇柔,斜眼上下打量:“貌丑如鸡,便是敷粉也难掩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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