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在天让三鬼、武夫们各归各位,自己一个人把钱镠请进了大堂。钱镠左顾右盼,只见四周无人,这才低声道:“程兄!你这下遇着大麻烦啦!”程在天看见钱镠神色仓皇,愣道:“钱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你今日举止反常得很,可把我吓糊涂了。”
钱镠道:“方才人多口杂,我为防众人生疑,特意对你呼呼喝喝,你切莫见怪。如今不一样了,周围再无他人,我接下来说出的话,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可要听仔细了!”程在天若有所悟,明白钱镠必定是有要言相告,便应道:“将军请讲。”
钱镠深吸了一口气,连贯不绝地道:“不久前,西川节度使高骈调任了荆南节度使。近来杭州城内收到了他的书信,说你和整个春园都是叛贼余孽,不可不除。
“高大人声震朝野,他说的话那是一言九鼎,哪个敢说不是?像钱某这些官阶比他低、名望比他轻的,那就更不用说啦。钱某的上头就是董昌董将军,他对高大人的书信深信不疑,即刻便想委派手下副将来取你性命。
“我知道带兵的若是别人,决计不会跟你讲情面,只得自己请缨,借机把这坏消息告诉你了。即便如此,咱们还是麻烦透了。第一,钱某自然知道你是清白无辜的,但手下却未必人人都这么想。我自认治军有方,可也难保手下个个听话,只要有那么一个两个鲁莽之徒动起了手,大家还不群起响应?用刀砍、用箭射倒不打紧,你也应付得来,最怕的是有人用千机匣。
“第二,就算钱某的手下个个听话,乖乖跟着钱某走了,事情也还没完。董将军听说我来到春园没杀一个人,还不把我当成勾结贼党、共谋叛逆之徒?到时不但你大祸临头,连我也要受牵连。”
程在天听到一半,已是冷汗直冒。原来高骈从未忘记自己,时刻都在想着把自己置于死地!
看钱镠所带兵将的架势,恐怕官军对唐门的火药暗器早已见怪不怪,可以想见,用上了唐门兵器的官军为数不少。假使此次来“剿匪”的不是钱镠而是另一位将军,用起千机匣来肆无忌惮,不论自己武功再好、园内人数再多,怕也没有一个能逃出生天。
所幸来者乃是钱镠,这倒让程在天看到了一线生机。只见他擦干冷汗,进房内取出了钱镠赠与他的玉带,递到了钱镠面前,说道:“钱将军,在下今日身逢大难,求你指条明路,救一救我,救一救春园这几百口人!”钱镠接过玉带,笑道:“你我兄弟相称,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前你帮我升官,今日我就帮你脱险,理所应当,何必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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