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我看到郭家堡里面有人影晃了一下。”宋念吞吞吐吐的说道。
楚河望了望郭家堡,这个距离,什么都看不到。
“内什么,大概是我烧糊涂了。”宋念尴尬的笑了笑,对,没错,都是感冒的错。
“没事,走吧。”楚河带头向前走去,不过也顺手松开了宋念,握住腰间剑柄。
赵大气哼哼的踢了一脚那大铁锅,也快步跟上楚河。
三人远去之后,那旁边的坟堆之后,徐徐爬起来一个人影,远远的看着楚河宋念等人离去,也转身徐徐没入黑暗之中。
……
郭家堡建筑在半山腰之上,和山阳寨一样,也利用地形,将郭家堡两侧山崖向下挖空,形成悬崖,再加上后山天然的沟壑,这样郭家堡就只需要防御正面之敌。
楚河在月色下打量了一番这郭家堡,微微点头:“果然深得兵家之要。”
宋念跟着点头,她可不懂什么防御,不过看着郭家堡修的笔直而坚固,再加上寨墙上那些箭垛和箭堡,怎么看都觉得着郭家堡果然凶气毕露。
推开沉重而虚掩大门,三人走进早已荒废的郭家堡。
院落和房顶上,长着些微枯草,随风摇曳,宋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宋主簿?”楚河看向宋念,也许是月光之下看不清楚,宋念竟然觉得楚河的目光中,带着温柔和关切。
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宋念又打了个哆嗦,就听到楚河柔声说道:“可否开始查案了?”
好吧,是我多情了。
不过,楚河着急也是应该的,他本身事情极多,而吴家船队,也只能在这里等他们一晚。
宋念倒是想让楚河出钱包一条船下来,只是一想到这些船跑一趟的利润,宋念就放弃了。
咳嗽了几声,宋念打开卷宗。
赵大点燃火把,插在附近的墙上,然后便发现……这郭家堡的墙上,竟然留有一个个小坑,专门用来放油灯。
赵大试了试,竟然都可以点着。
“大人,这郭家堡,还真是富裕,连这院落的墙壁上,都放了这么多油灯。”
“嗯,这些油灯,乃是为了值夜之用,灯光互相照耀,防止有人乘着夜色潜入。”楚河一眼就看出这些油灯布置的用意。
宋念接着油灯的光芒查看卷宗,笑道:“这倒是方便我们查案了。”
随着赵大将整个院落的油灯挨个点着,宋念也将卷宗里关键的部分看的七七八八。
她临时看卷宗的目的,只是为了一件事。
找到当时衙役和仵作们留在这里的记号。
按照宋通私下里偷偷告诉的信息,这些多年的衙役和仵作,在查案时,都会暗中留一手,比如尸体的位置,必如凶器掉落的方位等等,都会用独家手法留下记号,万一案情有变,自己也好有个脱罪的手段,免得被人诬陷。
比如,在墙角用石头画下记号。
必如撒上特定的粉末。
比如在树下切割出只有自己才能解读的信号。
最常见的,就是将自己制作的形状和颜色独特的石子,放置在尸体外围原处,不为人所察觉,将来便能根据自己的习惯,重新推算出尸体所在的位置。
这里尸体的位置,宋通已经和宋念私下里讲过几次,宋念很快就还原了当时的案发现场尸体的分布。
等用赵大背来的白灰,描出所有尸体死亡的地点和姿势,楚河的神情,便严肃起来。
这些杂乱无章的尸体图案,看起来凌乱,但其实,竟然完整的呈现出一个圆来。
一个用尸体画出的⚪。
整个⚪的外围,每一个尸体的姿势,都不相同。
楚河深深的皱眉,和宋念对视了一眼,宋念微微点头:“这是,应该是祭祀……”
只有祭祀时,才会如此注意尸体的摆放位置。
八十三口人,诡异的死在这古堡之中。
圆,圆……难道是塞外胡人干的?
宋念看了一眼自己的任务栏。
当前任务:搜查郭家堡
这是连环任务第一环的第二个当前任务了。
既然是任务,那么……必定和黑天魔神有关……
手里信息太少……宋念看了一眼地上死者奇形怪状的死法,又剧烈的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楚河问道。
“没事,就是感觉这院子有点冷,也许是我感染了风寒,总觉得到处都冷。”宋念擦了擦鼻子,鼻尖红彤彤的。
“想不到你也看出来了。”楚河突然说道。
“啊,看出什么?”宋念惊讶。
“这是……黑天魔神的祭祀之法。只是……他们平日祭祀之时,乃是信徒围成一个半圆跪拜,从未用死尸未成一个圆……”楚河深深皱眉。
“也许,是活祭。”宋念说道。
毕竟,活人祭祀和“用活人祭祀”,有些不同,很正常。宋念随口解释道。
而后,她站在圆心位置,开玩笑说道:“其实搞不好这里也有什么东西。黑天魔神用仪式祭祀这个东西呢。”
说完顺脚踢了几下脚底。
脚底突然塌陷,宋念一只脚都没进去了,她只感觉脚底和小腿一阵冰凉和滑腻。
啊啊啊……
然后,宋念就发现自己被楚河拔萝卜一样拔出来。
右腿之上,是粘稠的鲜血和泥土的混合物。
“这……这是什么……”宋念感觉体能流失的更快了,哆哆嗦嗦说道。
“宋大人,这是埋在地下的一个瓦罐。”赵大沿着塌陷口,几下就挖开地面,报出一个鲜红的瓦罐来。
瓦罐内,是粘稠的,没有彻底干枯的鲜血和泥土的混合物。
宋念深吸一口气,对楚河说道:“楚大人,这里……应该也绑了一个人,或者动物,将他的鲜血彻底放干。流入地下的瓦罐之内。只是不知道衙役们为何没有发现这具尸体。”
楚河微微点头:“应该是一个人,若是祭祀,当中的最为珍贵,而黑天魔神教中,最珍贵的祭品,从来都是人。”
宋念闻言微微点头。
这黑天魔神教,还真是有够残忍的。
一旁,赵大却有些神情恍惚。
宋念问道:“赵大,怎么了?可是这瓦罐有问题?”
赵大连忙摇头:“这瓦罐只是常见之物,只是……属下方才才想起来,这里的油灯,有一个似乎被点过,但是属下又不是很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