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单立是这样陡然闯入南郊聚变电厂的,这里已经被确立为了民联体(自救团)的行政中心,也是人民党干部们的办公地点,同时,也是领袖日常处理事务和休息的场所。
他这样一具高大的机体,闯入领袖的办公室,就在人来人往的时候,房间中央裂开一道灰蒙蒙的时空缝隙,虚空的光照亮每个人的脸,映着凡人苍白的面色。
张单立来了。
他手持弑神之刃,此时还颇有些茫然,只看到办公桌后坐着个戴面具的人。
“你就是灵异客?”他发出沉闷的笑声,“正好,我有很多事情要问你。”
偶戏师一点点站起来,面具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眼前几近一丈高的超限义体,驼色蝴蝶迷彩喷漆,尖端战术动能武器,腿部喷射装甲,高周波对剑,手部战术榴弹发射器,多功能工程义肢,神经链接侦察机——这些都不重要,这些对偶戏师来说都只是凡人无趣的技艺。
真正重要的是他手上那柄双叉剑,是他躯体里发散出来的浓烈的、深邃的、森严的、混乱的虚空气质。
边宁凝视着张单立。
好久不见了。
他们彼此都在心里这样说道。
几位负责安保的同志急匆匆闯进来——他们其实并不负责保护领袖的安全,事实上,他们需要保护的是其他干部,因为领袖是不可能受伤的。
边宁长出一口气,站起身来,“来了个客人啊,请各位同志先出去吧,我和这位先谈谈。”
他的话总是很管用的,警卫员倒是忍不住低声询问:“领袖,这人身上有武器。”
“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也出去吧,放心,我不会有事。”
等人都走空了,办公室里就留下两位老友。
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打破房间里冷冰冰的缄默气氛。
边宁摘下面具,露出自己的脸来——事实上是偶戏师的脸,但和边宁是有九分相肖的,看着就像边宁的某位兄长一样,当初一中的学生们一起拍微电影,边宁也是用偶戏师的形象登场,张单立看到他时就心里有数。
还是没有人说话。
他们也还是直挺挺站着。
边宁突然笑了起来,一只手捏住眉头,又是困扰又是欢快的神情,“他妈的……”
张单立也发出闷闷的合成笑声,收起手中黑刃,“你他妈……”
他们便愈笑愈大声,叫等候在门外走廊的同志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边宁挥挥手,隔断房间内外的时空,又朝张单立用虚空之刃撕开的裂隙一指,将其关闭。
“挺厉害呀。”张单立有狭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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