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的眼睛里住着一只狐狸
姚月问：“历代魔尊都吸食人血吗？”
灵源丹：“不是哦，只有主人你和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这样的。”
历届魔尊都没有，只有原身是这样，姚月觉得奇怪，“为什么？”
“因为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修炼了嗜血延年术。”
“嗜血延年术？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靠吸食人血来修本固体的法术，只要练成了，不仅可以法力大增，青春永驻，还可以延长上万年的寿命。”
“既然有这等好处，历届魔尊为何没有修炼，偏偏只有原身练了呢？”
灵血丹有些郁闷，委屈巴巴道：“前主人没有告诉我。”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停下来？或者有什么不用吸食人血的方法？”
“前主人也没有告诉我。”
姚月叹息一声，断了与灵血丹的联系，背靠在一棵树上怅然望天。
突然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通体雪白，分外可爱，她探出手把它轻轻捧在手里，它也不见跑，乖乖窝在姚月手里，眼睛灵动，激起她内心一阵柔软。
倏地，姚月一惊。
宋清尘还在床上躺着呢！
她怎么就忘了呢？意识到这一点，姚月立刻抱着小兔子往回赶。
出来时情绪不稳，一通乱飞，姚月此时急着回去，才发觉自己方才飞了有多远。
等回去时，天已经亮了。
待姚月到了药医馆，站在病房门口时，却生了退意。
也许是害怕重温昨日不堪的自己，或许是害怕面对宋清尘，姚月站在门口，却迟迟没有进去。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边打开了。
是老医师。
他满头大汗，看见姚月，连忙道：“小兄弟，你一大早去哪了？令兄不知道怎么了？一觉醒来，却还不如昨日。”他没有顾及到姚月内心的忐忑，自顾自的将她拉了进来。
床上的宋清尘除了嘴唇龟裂，浑身缺水，有稍许的憔悴外，看起来和昨日并无太大差别，就连昨晚的牙印都几乎消散了，甚至连血迹都没有，姚月看着不由得有些惊诧。
“看样子补血丹再一次发挥作用了，可是它之前不就已经生效了吗？为什么又重新开始运作了？而且令兄前几天不就已经恢复了吗？就连意识都快清醒了，可怎么一觉醒来，又回到了从前。”他疑惑地转头看向姚月，“难道他昨晚又失血了吗？”
“……”
姚月摇了摇头。
老医师疑惑的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当真？”
姚月微不可查的一愣，随即镇定的点头，“嗯嗯！”
见姚月肯定，老医师瞬间蹙上了眉，他背过手，在床边来回走动，好半晌还是一副深深沉思的模样，嘴里还在不断的喃喃，“怪呀！这真是太怪了！”
姚月忍不住打扰，“那他到底有没有事？”
老医师一副难言的表情，“不好说。按理说，有补血丹和复元丹，他以后不管再受多重的伤，只要还有一口气，都是可以自己恢复的。”
这么厉害？
姚月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可老医师治病救人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怪事，此刻仍在原地纳闷纠结，“可问题是他没受伤啊，难不成是这补血丹效果太差，还需要反复运作？不行，老夫得再去看看医书。”
说着，连照常的慰问安顿都未嘱咐，就丢下默默心虚的姚月和情况不明的宋清尘出了门。
姚月有些愧疚，可她不能告诉他真相，怕从这个慈悲老人的眼里看到对自己的畏惧与嫌恶。
“你醒来后，会讨厌这样的我吗？”姚月叹息一声，声音轻不可闻，“一个吸血的怪物。”
她看看他皲裂的唇，这是补血丹生效时的反应，此时他正急需用水，姚月打算出门为他烧壶水，走到门边，却听到背后传来一道轻淡的声音。
“不会。”
那声音虚弱、缓慢而温柔，却透露着真诚。
姚月挺直了背，眼泪却止不住的溢满了整个眼眶，她没有回头，只是背手为他轻轻阖上了门。
等姚月烧水回来的时候，他却又昏睡了。
他昏睡了整整两日，再也没有醒来，不同于以往，老医师倒是天天来探望，对宋清尘的检查照顾无不细心，亲力亲为。
之前，宋清尘提前醒来，就已经出乎他意料了，如今补血丹无端运作，更是冲破了他的认知，可是饶他细读再多医书仍是一无所获。
这两天，姚月看他甚是劳累，热心程度就差把宋清尘当小白鼠研究了，只得编了个谎言骗他。
她装作难以启齿的样子，诓骗他说自己其实有梦游症，那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房中，知道定是梦游症又犯了，猜测自己可能在睡梦中对宋清尘做了些什么，但因为害怕就没有及时承认，引得老医师给她开了几副安神的药。
得知不是自己医术的问题，老医师这才歇了心，安心看诊去了。
照顾宋清尘的活又落到了姚月的手上，经过老医师两天的照料，他已经恢复的比上次还要好了。
看到他基本恢复了，姚月原本打算等到晚上就去找药老，却不想，他醒了。
彼时，姚月正端坐在床头，手持一把木梳，轻柔的为他梳理头发。
而几分钟前的姚月：男主大大的发质也太好了把，又黑又长又柔顺，趁着他昏迷，多上手摸几把，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不过，还好她及时克制住了，以至于男主醒来时，她还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这次，她没有对他乱凶乱捏，也没有对他动手动嘴，而是在细心照顾他，为他梳理头发。
看吧，本姑娘也是有温柔文静的一面的。
姚月掩饰住内心的小雀跃，轻咳一声，道：“你先别动。”
说着，终于将握在手里折磨近半个时辰的头发解救了出来，麻利的束好，这才道：“好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她，姚月莫名觉得有些诡异，她自动打破沉默，有些尴尬道：“你，要喝水吗？”
他摇了摇头。
见状，姚月暗自懊恼，最近给他灌的水还少吗？怎么会问这个傻问题！
“那个，你要坐起来吗？”
他终于开口，“那就麻烦姑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姚月笑，心想愿意说话了就好。
她保持着温柔的微笑，扶他起来。
然后，姚月看见他笑了，笑容淡淡，却似清风，温润而细腻。他笑起来，眼睛微弯，看着她的时候，里面像是有星星。
姚月一时被他的笑迷了眼，也跟着笑，突然，她一顿，“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他眉眼弯弯道：“只是试探罢了。”
试探？
姚月顿时有点上火，他居然还在笑，她是傻才会觉得里面有星星，那里面分明住着一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