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的散射和融入还在持续,肉眼清晰可见,丝丝光线不断渗透铁甲……沈宜秀就那么低头看着。
这场景其实多少有些诡异,令人感觉不安。尤其当白光本身还是大尖的东西。
铁甲里的沈宜秀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惊惶和恐惧……但是依然很快失措了,偏头怯弱地小声喊了一声:“青子。”
岿然的铁甲下面随声透出来,是一股小女孩的委屈劲儿。十七岁的沈宜秀,不怕战斗,不畏惧伤痛,甚至不太怕有一天会战死,可就是克服不了害怕这个……
万一,我照着照着,一会儿就变成大尖了呢?!
这情况,要不是青子说让她站着,锈妹早跑了。
“诶。”韩青禹听着有些心疼,又忍不住想笑起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你带妹妹去医院打针,你被信任着,被当作救命的稻草,却又同时是约束她,让她不得不听话待着挨针的那个人。
“别怕,我在这呢。”他假惺惺地安慰道。
“嗯。”
小姑娘就那么听话地站在了那里。
白光的渗透已经持续了超过1分钟,速度开始变慢。
“有什么感觉吗?”韩青禹期待问。
“身上,有些刺痛,刺痒,好像。”锈妹的表达有些不连贯和不清楚……在铁甲下的人,此时其实已经眼眶泛红。
因为这是已然长久没有过的感受。
一直以来,沈宜秀都是作为一个侥幸的特例存在的。在死铁封闭,源能内循环的这个方向上,其他所有跟她类似的实验体,要么是死人,要么是活死人,只有她具备一个人“生”的样子。
然而这种侥幸的背后,是五六年如一日,如同孤独溺于水下的体验,人被困住,动弹不得,失去绝大多数感官和感受。
而今,像是突然有了一点变化。
“嗯。”韩青禹也有点儿激动和期待,大概猜想着,那是不是如同一个人受伤结痂后,细胞和组织重新生长的那种刺痒。
为什么只要铁甲有破碎,独立的源能内部循环被打破,锈妹就会出现生命迅速衰竭的情况?因为她的脏腑本身,其实部分早在当年那场致命袭击中,都已经衰竭了,后来的运转完全靠源能支撑和维持。那是一个诡异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就会出问题,而那些脏器本身,似乎一直没有被修复,或者患上了依赖症。
所以,这是修复的迹象吗?!
厉害啊,大尖。
当蔚蓝历经数十年,只是逐渐开始在源能体质的基础上建立相对独特的医疗体系,大尖文明的医疗,似乎本身就建立在源能基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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