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坛坛的瓜子油,在昏黄的油灯下,黄澄澄的锃亮,特别是那股香味,作坊里满是瓜子的香味,实在好闻。
已是后半夜,夜空下繁星点点,瓜子已经炒完边上放着,秀梅婶子他们忙里忙外在榨油,作坊本就不大,稍显拥挤,福福自知除了烧火帮不上什么忙,就装个油渣,接个油之类的。
油渣闪着油星,黑的亮眼,就剩秀梅婶子家的了,估计弄完真真的要天亮,福福是一点都不困,看着榨出来的油,是越发兴奋。
见了这些油,她可是比见了肉都高兴的。
就她家的那一袋半瓜子,她拿的两大坛子都没装下,剩下的和瓜子油渣混在一起,婶子说这样也成,炒菜啥的,先吃盆里的。
有了这些油和油渣,他们姐弟俩省着点吃,一两年之内,该是不缺油水的。
炒菜可以放油了,还能烙饼,若是舍得还能偶尔油炸个一两次,可是好。
福福心里美滋滋,手上接着油渣,热乎乎香味扑鼻,“婶子,这油渣可以炒菜吗?”
“成呀,怎么吃都成的,”秀梅婶子见福福打听,说的细了,“可以放馅子里,包饺子啊,包包子的。”
“还能炒菜炖菜,和油一样用。”
“烙饼啥的,也能卷饼里,”秀梅婶子见福福听的认真,继续解释,“这油渣啊,虽然不比油金贵,但也是当宝的。”
福福点头,哎呦,又有不少吃法了。
真如预期的那样,等忙完,又整理好作坊,天也将将亮了,此时村子里公鸡打鸣,繁星散去,日头要出来了。
一夜的操劳,虽然疲惫,但大家心情都着实好,特别是秀梅婶子,“福福,换粮去吗?”
“现在?”福福听了一激灵,半夜的时候不困,这一早了,倒是打了好几个哈欠,想睡觉,“婶子,现在去?”
换粮,她是想换的。
“福福,”秀梅婶子回头,看福福蔫蔫的,哈欠打了一半,才笑,“困了吧?”
福福挠了挠脑袋,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有点。”
“那就改天,”秀梅婶子还真是精神,都忙了一晚上,婶子说话还精神抖擞的,声音洪亮,“改天我们去换。”
改天?福福一愣,纠结劲上来了。
“婶子,今儿是集市?”
“是今儿,”秀梅婶子点头,“今儿太累了,再等几天,我们下次去。”
额,福福的困意跑了一半,脑子里冒出来热乎乎的白面馒头,皮薄馅大的白面包子,还有圆鼓鼓的水饺,滑溜溜的面条,哎呦,不得了。
“那个婶子,”福福咽着口水,一早本就饿,眼下忍的辛苦,“要不今儿咱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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