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蓬瑶堂时,杨枭正在门口来回踱步,看到梁斐桓赶忙走上前行礼道:“将军,四个郡县以及三十二个驻点,共七十二台玄兽均已准备就绪。”
“很好,明夜亥时我亲自在点将台发令。”
“是!”
“杨枭啊!”
梁斐桓突然想起来答应过某人的一件事。
“属下在!”
“明早你也会过来吧!”梁斐桓问道。
“呃……属下本打算明日下午再过来的,因为早上还要去一趟阜里,而且想来明早将军这里也会很忙吧!”
“也是……”梁斐桓想了想点头道:“那明日下午你便早些过来,有个人想向你讨教一下棋技。”梁斐桓嘴角含笑。
“讨教棋技?是与我相熟之人吗?”
“算是我的一个......弟子吧!明日你见了便知。”
新鲜了!这还是杨枭头一次听说梁斐桓收了弟子!
而且还是他本人亲口说的!
这下与明祥他们可有的说了。
杨枭不禁莞尔,“将军棋技卓绝,他为何舍近求远地向我讨教?”
“你之前不是赢过我一次么?”
“那样也能算得胜的话,杨枭未免有些厚颜无耻了。”
想到自己唯一一次与梁斐桓对弈的情形,杨枭不由得笑了出来。
“你的棋技也算一等一的了。”梁斐桓由衷赞道。
“能得将军一句夸赞实属不易,杨枭不敢持骄而纵。将军若无其他吩咐,属下便先回去了。”
“嗯,正好,我要去阜里一趟,同你一道过去。”
梁斐桓说完扭头对邵琦道:“你回去给晓苓说一声,中午不必给我备饭了。”
“是!那属下便先退下了!”
邵琦向二人行过礼后便先行离开了。
梁斐桓和杨枭一边走着,一边聊着阜中琐事。
说起二人已共事多年,梁斐桓便忍不住问道:“你如今也已年近二十了吧!”
“再有三个月便满二十了。”
“家中可曾为你议亲?”
杨枭看了眼梁斐桓,忽觉他今日与以往大有不同。
以往梁斐桓不苟言笑,只专公事,就算是与下属闲聊,也绝口不提男女之事,怎的今日如此......絮叨?
“家中父母开明,想让我自寻良配。然而我也是无暇分心,想来……许是缘分未到吧!”杨枭自嘲自解地笑了笑。
“那你心中的‘良配’,可有何标准?”梁斐桓意味不明地问道。
“这个……”杨枭越说越紧张,“从何说起呢?”
“那你觉得侧辅之女余霏燕如何?”
此话一出,杨枭头顶登时冒出了冷汗。
龙润县谁人不知,侧辅独女余霏燕自打年幼便心仪梁斐桓,可梁斐桓却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不但当众从未给过其好脸,更不许他人当其面提及余霏燕。
那余家姑娘生得国色天香之态、花容月貌之姿,每每遇到梁斐桓都是温言软语来、梨花带雨去,好不可怜!
记得有一次,护城军里一个新来士兵午饭时与人闲聊此事,恰巧赶上梁斐桓巡岗抽查......
现在想来,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杨枭有些头大,梁斐桓此刻提及余霏燕,该不会是要……给他牵线议亲吧!
“请恕属下无法回答将军所问,属下对余姑娘的事知之甚少。”
杨枭觉得自己也是在据实相告。
他所知道的、关于余霏燕的一切都与梁斐桓有关。
因此,与梁斐桓无关的也是一概不知!
“那我换个问法,大家闺秀可合你心意?”
梁斐桓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杨枭。
如果连邵琦这种反应慢三拍的人都觉得杨枭和褚南欢登对的话,那只能说明他俩确实登对!
他梁斐桓这辈子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自己没打到的野兔子被别人给抢了。
“属下不敢欺瞒将军,大家闺秀实非属下所期。属下只盼得遇知心人,即使地位悬殊,也愿与之相伴。”
杨枭憧憬着‘依山傍水几亩田,无拘无束似神仙’的生活,全然不知一旁的梁斐桓早已黑了脸。
不知不觉已来到府门前,小厮早已将他二人的马牵了过来。
“明日你还是再确认一下玄兽位置吧,别出了什么岔子。至于讨教棋技之事,改日再说吧!”
“将军请放心,明日一早属下便再去检查一番,不会误了午后之约。何况明日如此重要的日子,属下怎能不亲自登门拜访?”
说着杨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军不知,属下为了明日,还特意做了套新衣服呢!”
“......”梁斐桓的眼皮抽了抽,“新衣衫便不必了吧!又不是过年!”
“明日可比过年重要多了!但愿属下备的薄礼尚能入将军的眼。”杨枭喜笑颜开地说。
说得梁斐桓也是无言以对。
骑上马背,二人一同离府而去。
……
褚南欢自从听梁斐桓说,要给她介绍一个棋艺高超之人,就无比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这个人。
也不知道这人是男是女?
“不如问问晓苓!对,晓苓或许知道!”
打定主意,褚南欢等不及午间传饭,便匆匆跑下去找晓苓,可晓苓并不在房内。
越是心急如焚越是找不到人,褚南欢捏捏下巴,突然想到了李婶儿!
邵琦是李婶儿的儿子,又是梁斐桓的随从,像梁斐桓输了棋局这种“大事”,李婶儿说不定会知道呢!
褚南欢给晓苓留了张字条便去了后厨。
来到后厨,只见众人都在忙着准备午饭。
女孩子们见到褚南欢,有的欣然问好,有的还是一张臭脸。
褚南欢也不甚在意,跑到屋内,只见李婶儿正在指挥一个小丫头给各处分菜,忙上前问好纳福。
“哎呦我的姑娘,你怎么有空来这儿了?”
几日不见,李婶儿见到褚南欢更觉亲切,拉着褚南欢的手,笑着说:“好姑娘,你在后边儿略等等,我忙完就过去找你。”
“我来帮忙吧,这我都是做熟了的。”
褚南欢说着,挽起袖子便准备给分好菜品装盒,却被李婶儿拦住了。
“之前说的你可又忘了,这里人多口杂,你做什么都有不是,还是少在人前露面的好,何必白招她们嫉恨?”李婶苦口婆心劝道。
褚南欢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说,乖乖去后边儿屋子等待李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