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幻镜
大大小小的妖魔一并乱窜，为了防止它们逃脱，无听长老带着弟子们奋力捕捉，然而近些年来妖魔过多。
纵使在仙乾殿有结界压制，可重新捕捉消灭还是很难的，幸好段惊尘赶来及时，以他的力量，这场混乱完全不值一提。
毕竟，段惊尘也是经历过上古大战的人。
廖白等一众弟子清理着战场，段惊尘看着四周毫无生气的妖魔正被重新捕捉押送到更牢固的地方去。
段惊尘身旁站着的是无听长老，此时的他并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他自己知道，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无听还是心虚，看着段惊尘的眼神都小心翼翼的。
“无听。”段惊尘波澜不惊的声音淡而悠扬，就是这种没有感情的音调，让无听更是有愧在心。
“无听在。”
“来龙去脉我已经知晓了，这也不算是你的过错，只是最危险的那只魔，想必现在已经是追不回来了。”
重新补好的结界一如往常，没有任何被打破过得痕迹，段惊尘扬手袖摆拂风一阵白光，用自己的力量再次加固了结界。
“这是我的责任，我没有想到他能从段寒衣的内心获取力量。”
“但是这也证明了，并不是非要寒衣去死，不是么。”段惊尘说出的话，让无听心中一直坚信着的事情产生了动摇。
没有得到无听的回答，段惊尘继续说了下去。“妖魔只有从人心当中获得力量，他们所制造出的恐惧与欲望也只有人心能承接并且生根发芽。”
“难道，真的错认了段寒衣么......”无听长老小声的嘀咕着。“可是......”
“仙乾殿的事情自然有长老们决断，我从未干涉，也不会干涉。”段惊尘依旧是置身事外的态度，但是想起段寒衣来，段惊尘还是不能放下心的。
“我虽然不会干涉，却也知道仙乾殿本身存在的意义便是抵抗妖魔，匡扶正义的，所以在当初在段寒衣周围出现了妖魔反应，还探查不到寒衣的三魂七魄，有所怀疑也是正常。”
段惊尘转身，这里的混乱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可还有一件事情要处理，那便是段寒衣，如果今日仍是旁观，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次。
段惊尘本想让段寒衣能在仙乾殿安然度过此生，可无听长老这次欲加之罪的事情，却如意外让段惊尘有些措手不及了。
“现在因为段寒衣，那只妖魔已经逃了。”无听长老还是说明了这件事情。“所以，段寒衣她确实为人？”
段惊尘垂眸，袖摆之中的手攥紧又放，他无法回答无听这个问题，但是却是个机会让段寒衣向长老们证明她不是妖魔。
“既然无听长老还是心存怀疑，那便现在开幻镜，考验寒衣是否为人。”段惊尘看着远处长阶之下的山腰，那正是寒衣所在的院落。“既然是之前各位长老共同商讨的考核，那便召集所有长老一同见证。”
夜色沉沉，各位长老已经跟随段惊尘将寒衣团团围住，然而因为这件事情，那些长老们并没有草率的将寒衣定罪。
反倒是都等着段惊尘开口。
寒衣看着这么多人，本能的想要逃跑，但是又能跑到哪去呢，双眼充满疑惑的看着面前的段惊尘。
段惊尘依旧是周身如云如月，眸若星辰口若含丹，他只是对着段寒衣微微一笑，也是想让她放下心来。
“从现在起，考验就要开始了，你要证明你不是魔。”
“啊？？？”寒衣极其诧异，这要怎么证明，想起鳌溶的话，难不成，用能不能死来证明么。
寒衣几乎是颤颤巍巍的说话了，她很害怕。“我......我要怎么证明。”
“幻镜。”段惊尘仅仅给出了两个字的答案，也不再解释什么，看着寒衣现在懵懂的样子，解释怕是也解释不清楚的。
“什么幻镜，那是什么。”
寒衣看着周围的人，从他们的脸上的表情看似乎并不简单。
段惊尘沉吟一瞬，并没有解释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说的太多，反倒是容易被别人说成是偏袒。
尽管段惊尘是仙乾殿至高无上的存在，但是总体而言所有决策都是长老们商定的。然而段惊尘也并不怕什么。
他走到寒衣面前，矮下身子双手搭在寒衣瘦弱的肩膀上，仔细瞧着寒衣的面庞，手指轻拢寒衣鬓边的青色，温柔的将它挽到耳后。
寒衣看着段惊尘的双眼，双腿发软仿佛要深陷其中，胸口好似小鼓在不停的敲着节拍，浑身上下仿佛坠入了深海。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淡淡的话语是给寒衣吃了一颗定心丸，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要是段惊尘说的话，寒衣都会去相信。
她不知道这种信任是从哪里来的，或许段惊尘就是有一种使人信服的魅力。
在一旁的茗茉摇摇头，她确实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东西。而那些长老们倒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
“难不成这就是之前说过的考核，可现在也太突然了吧。”茗茉忽然说起来，以一个弟子的身份这样问问也不奇怪。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无听长老的语气非常严厉，他是最想要知道结果的人之一。“现在跟我们走吧。”
段惊尘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无听，无听长老忽然脚跟不稳踉跄了一下后退了一步，段惊尘的眼神平静却也冰冷。“去吧。”
寒衣不由得叹气，那些长老们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话，前面带着路，在寒衣的身后，茗茉也远远的跟着。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扰了其他的人也来看热闹。
寒衣跟在后面，时不时的看着段惊尘的脸色，寒衣实在是看不透段惊尘到底在想些什么。
紧跟在段惊尘身后的是鳌溶，时刻警戒着寒衣的动向，没有人在说话，更没有人提及考核内容。
这让一直以来什么都没有学进去的寒衣越来越心虚。脚步快了一些走到了段惊尘的身旁，无视了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
“师父，我要是没有通过的话怎么办。”寒衣倒是希望没有通过的话，段惊尘也能保护她。
但是段惊尘的态度又冰冷了下来，他稳如巍壑的气场，仿佛丝毫不关心寒衣会不会通过一般，连回答的语气都太过波澜不惊。
“若是没有通过，你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