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望着面前的马场,贺南意突觉屁股和大腿内侧一阵火辣辣的疼,不由想起当初初学骑马时的场景,每次练完后,感觉腰部以下都不是自己的。
“本王想着,你常年在药王谷调养身体,想必都没练过骑马,刚问你爱好,你也未提过骑马一事。虽说你是女子,平日都是坐马车,但是学习一下骑马也是好的,将来若是有个什么意外,你也可以骑马逃走,多条逃生的途径。”
本来以为蔺祁修是因为自己想骑马才带自己来的贺南意,听了解释,默默给他加了一分。决定自己还是装不会骑马的好,别打击了别人想教学的热情,于是开口道:
“臣女是没有练过骑马,不过对骑马甚有兴趣,多谢王爷的安排,臣女甚是喜欢。”
“那就好,你在这等着,本王亲自给你挑匹温顺点的马。”
说完,也不等贺南意回答,便朝马厩跑去。贺南意也不客气,进到一边修建起来用于休息的草棚坐下。结果没等多久,就听见马厩那边隐约传来争吵的声音,争吵的两人的声音还都莫名熟悉。
“清沉,你过去马厩看看怎么回事。”
“是,小姐。”
不过片刻,便见清沉一脸纠结的表情回来了。
“怎么这幅表情,是看到什么不敢置信的场面了吗?”
“小姐,奴婢觉得,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被清沉说的,贺南意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起来了,也不废话,马上起身朝马厩走去,于是明白清沉刚刚那一脸纠结的表情了。
因为在争吵的两人,很不巧,她都认识,一个是刚刚一脸欢乐离开的蔺祁修,,一个是每晚都会挨虐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贺承泽。两人此刻已停止争吵,双方正相互瞪着眼,谁都不肯退步,刚领着蔺祁修去挑选马匹的马倌则一脸惶恐地在一旁站着,不敢插一句话。
贺南意顿时有点后悔因为好奇心过来看看了,还好现在悄悄离开还来得及。
于是赶紧转身打算回草棚那,结果被那提心吊胆站着不敢开口劝说下,只好四处打量想寻求帮助的马倌看见了,像是见到救星般冲她大声唤道:
“小姐留步,能麻烦您过来做个评判吗?”
贺南意此时很想瞬移离开或遁地隐藏起来,评判?这哪是让她评判啊!这是她能判得了的纠纷吗?不知道亲属回避原则吗!
没得躲的贺南意最终还是转过身朝众人走去,干笑了两声。
“哈哈哈…..好巧啊…都在呢,这是怎么了?”
“姐!!!你怎么在这?”
“我…我来骑…”
“诶,不管来干嘛,你先过来帮我对付这个要跟我抢马匹的人!”
贺南意按压住想暴扣贺承泽头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
其实贺承泽一看见蔺祁修的时候就知道,此人是那个自己姐姐亲口说认定了的人,也就是六王爷楚王。而且这场矛盾也是他在知道这人是蔺祁修的时候,故意挑起的。
他刚远远地看见蔺祁修在挑马,想到此人竟然得了自己姐姐的认可,就动了搞事情的念头,并马上施以行动。在注意到他可能要挑这匹枣红色马匹的时候,便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这马匹前说自己要这匹,并成功和蔺祁修起了争执。只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和蔺祁修一起来的,会是自己的姐姐。要是知道,他肯定就会想办法让蔺祁修在姐姐面前出洋相啊!争执有什么意思啊!!
只是现在内心再后悔,也是不许他有片刻认怂的机会的,所以,他马上装傻道:
“不管他是谁,都要讲个先来后到,明明是我先出声要这匹马的。”
贺南意见他如此,便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知道蔺祁修的身份的,要是不知道,先不说在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应该是收敛!而不是这般嚣张的气焰!单说平时待人接物的处世态度,就不是现在这般会与人脸红脖子粗起争执的主。顿时,想打他的冲动就更强烈了,果然还是晚上的训练太轻松了,白天才有精力出来给她搞事情!
“哦?那你倒是给本小姐说说,你们这是什么个情况。”
贺承泽一听贺南意自称本小姐,身体不由一僵,身上还没好的伤都跟着疼了一下。按理说自己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做法,应该是主动缓和现在这尴尬的情况,但是他一想到自己家的白菜被蔺祁修这样的野猪拱走了,就气打一处来。于是恶向胆边生,腰杆一挺说道:
“我过来挑马,一眼就相中了这匹枣红的,是我先说要的这匹马,结果这位公子却说是他先看上的,要同我抢。”
贺承泽说话的时候,贺南意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一看他说话时眼中闪过的心虚,就知道,他说谎了。
“王爷,你怎么说呢?”
贺南意刚问完,做贼心虚的贺承泽马上大声抗议道:
“姐你干嘛还问他!听我说的就……”
结果贺南意一个眼神望过去,贺承泽瞬间如泄了气的气球,但为了在蔺祁修面前不过于没面子,还是非常坚强地用弱得不能再弱的口气把想说的话说完了。
“…就好了啊。”
看看看看,婚约都还没正式定下来呢,自己的姐姐就已经如此对自己了,要是以后成亲了,不就等于自己姐姐没了?想到此,贺承泽往蔺祁修的位置恨恨地瞪了一眼。
蔺祁修看着贺承泽那满是看贼似的不满眼神,甚是不解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位未来小舅子,就是因为今日的选马冲突吗?
想着他既是贺南意的弟弟,自己自是不好同他一般见识的,而且刚刚的情况真的说起来,也实在不好分谁对谁错,贺承泽说的也没错,在他看来,的确是他先出声的,而自己是跟这马倌要的,在马倌这边看来,其实他俩是差不多时间开口说要的,所以这马倌也判定不出个先来后到,才造成他和贺承泽之间的争执。
“emmm…其实从贺公子的角度看来,他说的也没什么错,他既是你弟弟,今日这马便让与他吧。”
贺承泽一听不干了,觉得蔺祁修这是在以退为进。
“什么叫你让给我啊,本来就应该是给我。还是个王爷,王爷了不起吗。”
贺南意:嚯,我这跃跃欲出的拳头呀,快要压不住了。
“王爷还是个孩子,就算他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就不能让着点吗?”
贺承泽:???
贺承泽略有些心酸,这是亲姐姐吗?简直有异性没人性啊!谁还不是个孩子啊!
“我才9岁,我难道不是孩子吗?”
“王爷才7岁,你9岁难道不得让着点吗。”
“嚯,那他还是我未来姐夫呢!怎么就不知道让着点小舅子呢?”
贺南意看着贺承泽那一脸委屈的小表情,噗嗤一笑。
“这时候,你就承认他是你未来姐夫了?”
贺承泽幽怨地瞪了贺南意一眼,忿忿嘟囔道:
“说的好像我不承认,你就会和他保持距离,圣旨也会作废似的。你都如此袒护他,如此重色轻弟了,我还能怎么样嘛!”
贺南意:听听听听,这说出来的字,是醋酿出来的吗,酸的没边了。
在贺承泽看来,自己的姐姐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人,谁都配不上,更别说是现在心智停留在7岁的蔺祁修了。但是这一闹,贺承泽也清楚地认识到,只要是他这个姐姐决定了的事,自己再怎么折腾也无用,既然如此,还不如痛快点接受现实,支持就完事儿了,毕竟折腾不仅浪费自己时间,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今天就是很好的例子,这重色轻弟的本事炉火纯青的他都忍不住拍案叫绝。
尤其贺承泽想到,若是贺南意嫁去王府了,定然不会像现在这样,每晚带他去地下室练功。一想到这,他突然巴不得现在就将贺南意打包嫁过去,什么姐姐不姐姐的,她刚护着外人的时候不挺理所应当的吗!
哼!谁还不是个爱记仇又小心眼的弟弟呢。
可以说,在审时度势这件事上,贺承泽就没输过。
不同于贺承泽万般不愿却迫于无奈而说出蔺祁修是他未来姐夫的不甘,蔺祁修在听到贺承泽说自己是他未来姐夫的时候,他承认,他一扫刚刚对贺承泽的小不满,觉得这个未来小舅子怎么看怎么顺眼。
只是对于贺南意为自己说的那些话,按理说他应该是开心的才对,但是听着贺南意话里话外完全将他当7岁孩子来看待的态度,让蔺祁修第一次有了点怪怪的且有些排斥的感觉,这让他有些费解。明明之前对此他是感动的啊,为何才过了两天,他会突然有点反感呢?还惊奇得发现,他现在更希望贺南意将他当做已成年、可以保护她的男人,而不是需要被她保护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