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凉国往事

三日后午时，墨膳居三楼竹林雅间

　　一名妖孽男子着一身火红外袍，慵慵懒懒地躺在靠窗的小塌上，右手支着头，左手把玩着茶杯，时不时轻点茶几，面上没有一丝不耐。

　　过了半个时辰，一个带着帷帽的黑衣人走了进来。

　　男子面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放下茶杯微微坐起，看向来人：“你果然来了。”

　　来人将帷帽摘下，露出绝世面容，赫然是本该在四宝阁的云溪雪。

　　“三皇子专程派人传信，又说有民女感兴趣的消息，民女怎会不来。”

　　笑容愈发加深，凉锦涛开口：“云大小姐一口一个民女是不是不太合适？不过云小姐既然出现在这里，说明你也不是对局势全然无知，不是吗？既然云小姐对在下的消息感兴趣，何不坐下详谈一番。”

　　云溪雪看了他一眼，走到桌边坐下，“三皇子称我陆小姐，或者初心小姐更为合适。”

　　“初心小姐。嗯，让在下猜猜，”凉锦涛面上玩味浮现，“初心二字，应当不是陆丞相夫妇所取，而是溪雪小姐你的字吧？”

　　见云溪雪只是喝茶，完全没有理他自问自答的意思，才继续开口：“前段时间，凉国四宝阁掌柜察翼似乎在打听在下母妃的消息，应该是初心小姐的意思吧。不知查到多少？”

　　“在问对方消息前，应该先说自己掌握的内容吧？”云溪雪眼皮微掀。

　　“这倒是，不过嘛，”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在下掌握的消息比起初心小姐，只多不少。在下想知道还要补充些什么而已。”

　　云溪雪眉头微蹙，但很快又放开了。微抿了抿唇，嗓音清冷地开口：“堇妃虽为将军府所出、受宠时也帮衬过将军府不少，但其最大的依仗玉阳君却与将军府完全无关。或者说，将军府知道的并不比外人早，直到堇妃暴毙前才有消息传出。”

　　“能查到将军府的事，初心小姐的情报网果然不错。”凉锦涛神色间透着对这个合作伙伴的满意，“不错，堇妃的确出自将军府，但玉阳君的存在，将军府一无所知。”

　　“堇妃？”

　　“母妃这种词，我不会用来形容一个曾经试图杀死自己儿子的女人。”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与黯然，不过很快就被他平息了。

　　“哦？”云溪雪倒不是惊讶于堇妃想要弑子，而是没料到，察翼居然查不到这件事。

　　听她语气，凉锦涛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初心小姐的情报网没有任何问题，而是这件事，即便在凉国，也只有我和堇妃知道。”晦暗之色浮现于眼底，“那个女人一贯一副温柔大方的样子，还被标榜为典型的贤妃良母。识大体、进退有度、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这些优点让她宠冠后宫，但她又从不恃宠而骄，反而对皇后尊敬谦卑，让父皇更喜欢她了。”

　　“堇妃贤良之名，四海皆知。”

　　轻嗤一声，“呵，贤良？”凉锦涛顿了一下，“不过我原来也是这样以为的，觉得她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母亲。

　　直到···五年前她伴驾随我父皇去狩猎，我恰好感染风寒留在皇宫。她专程请皇后来照顾我，不过皇后有二皇兄，自然不会对我多加上心，每天只有小半个时辰在我宫里。”

　　“那段时间我每日都要睡到申时才醒，但只有一天，睡到未时便醒。想起来喝茶，又见殿内茶水早已凉透，便自己去了小厨房。却没想到，在小厨房门口听到一些不该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