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月华晔把扒在他身上的小五拉下来，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想这个妹妹到底是真是假，怎么看着有点傻……
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小五和月华晔还是有五六分相似的。
算了，傻就傻吧，女孩子只要有人宠着，傻一点也未尝不是好事。
“哟……傻姑娘，你不知道在草原上，亲兄妹是可以通婚的吗？这么着急投怀送抱，要不留下来做哥哥我的可敦，你看如何？”月华晔心血来潮，想逗一逗小五。
众人闻言一惊，寿山觉得自己背后都开始出冷汗了。这蛮夷就是蛮夷，半点儿人常伦理都不顾的，说不定真能干出这种“占妹为妻”的事情来，若真如此，等她回京城就等着被六殿下抽经剥皮了……
“啊哈哈哈哈……那个大汗啊，五公主的婚事已有安排了……咱们叙叙兄妹之情就好……”寿山哈哈哈打着圆场，不着痕迹地把小五拉到自己身后，“小五在青州城可是日日夜夜盼望着来见一眼素未谋面的亲三哥呢！”
这时候一直站在寿山身后一言不发的若尘上前两步，抓住寿山的胳膊笑着摇摇头，暗示她无需紧张。
“哈哈哈哈……”月华晔大笑起来，不同于美人展颜那般娇俏柔美，而是十分豪迈爽朗，搁在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居然没有一丝丝违和感，“本王说笑的，没吓到小五，反倒是吓到你了……有趣……”
“你又是谁？”月华晔话语间透着一股蛮横，可神奇的是，似乎并不会惹人不悦，果然长得好看说什么都对……
“在下明镜谷明若尘，参见大汗。”若尘拱手行礼。
“唷！原来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明谷主，失敬了……”月华晔嘴上如是说，神情却没有半分歉意，依旧傲慢蛮横冲天，“传闻中的‘明镜惹尘’，不愧是和本王齐名的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呢……”
“承蒙大汗谬赞，大汗日月星辉，我等萤火之光岂能相提并论……”若尘并不喜欢别人这么夸他，但是月华晔似乎很受用。
这是寿山第二次听到若尘的这个别号，没想到竟然会是从“月照花林”本尊的口中。
在来的路上，寿山也曾问过若尘为何不喜欢这个称号，若尘则表示男子汉大丈夫，但凡有一技之长的都不会希望别人只记得自己皮相生得好……
大有堂堂七尺男儿，能靠才华，绝不会靠脸扬名，靠脸吃饭的都是一无是处的渣渣那个意思……
当然凡事都有个例外，江湖四大美男子中，陈修竹淡泊，邵玉轻狠毒，明若尘避世，唯独眼前这位蛮夷头子，小五的三哥月华晔，自恃身份和美貌，高调自恋无比……
月华晔这个人虽然有些捉摸不透的恶趣味，好在他并不排斥小五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更何况是在他已经有十几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的情况下，寿山觉得相当难得了。
小五的大哥谭啸雪是遗腹子，自幼由宗亲忠仆照顾长大，没有兄弟姐妹，自然很是珍视手足同胞。二哥贺月生也是独生子，据说当年被贺大夫送回老家的时候因为年幼失怙，祖母又老迈精力有限，在贺家寄人篱下常常被堂兄弟姐妹孤立欺负，十分想念幼时和父母大哥在一起的时光，对于手足亲情也是相当的渴望。
小五来到青州城和大哥二哥团聚之后，两个哥哥把小五宠得无话可说，相比之六皇子凌锋有过之无不及。
可是小五心思浅，并不懂得这些，见三哥月华晔长相酷似母亲，于是像个哈巴狗一样天天粘着她三哥月华晔，并不理解月华晔对她的态度只是见她傻逗着好玩而已。
两人竟然就这样莫名的相处得很是和谐……
“老四凌锋派你千里迢迢送小五来，并非只是认亲这么简单吧……”不愧是十几岁就在草原上称王称霸这么多年都没被掀下来的人，光靠一张小白脸肯定是不够的，还得有脑子。
“实不相瞒，微臣是六殿下的得力下属，此次前来是代表六殿下与大汗修好的。大汗与六殿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六殿下因母亲身份之故藏身别院十余年。如今已被后族薛氏察觉，意图致六殿下于死地，就连五公主也难逃毒手……六殿下为求自保，也为给五公主谋一条出路，不得不卷入夺嫡纷争。”寿山跟月华晔讲述了他们的母族江氏和薛氏的恩恩怨怨，还有小五中蛊等一系列前因后果，“六殿下没有母族支持，在京中势单力薄孤木难支，若能得大汗念及手足之情，与青州城一起支持六殿下，那么六殿下也就多了几分倚仗同那薛氏和太子叫板……”
“噢？是吗？”月华晔端起一只盛着葡萄酒的夜光杯，优雅地饮了一口，“我看尊使是有点儿想多了，我等远在千里之外，如何能助力京中六皇子夺嫡之事呢？你们中原人不是有句话叫，远水解不了近渴么？”
“这个道理，我等自是知晓，只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考量，六殿下的名字尚未载入皇室玉牒金册，其皇子身份亦未被世人知晓。夺嫡千里之路，才刚刚踏出门槛，过早暴露势力更是容易招来祸事，正所谓得不偿失……大汗和青州城远在天边，即便被人薛氏知晓也会认为不足为虑，而我等却可以私下悄悄未雨绸缪。千里之地，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届时只要早些谋划，注意隐蔽行踪，打薛氏一个措手不及也未可知不是吗？”
“你叫凌霜月？”月华晔突然问起。
“正是。”寿山被他问得有些不明所以。
“你这等人才，怕不只是得力下属而已吧……”月华晔饶有兴致地望着寿山，“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你这样的人物待在老四身边真是曲了才了……不如跟小五一起留在草原算了，本王定不会亏待了你……”
“……”寿山早听若尘说过月华晔此人有些喜欢不按理出牌，“多谢大汗垂青，只不过微臣尚有老母亲在京中需要躬身奉养，不便远走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