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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还能这样表达

贺珍平时走路脚落在地上很重,但今天她却刻意放轻脚步。房间的窗户被严实的窗帘遮住,看不清里面,门是关上的。黄色的光源从里面寻找一切缝隙透射出来。贺珍把耳朵贴近门,里面很安静。

  “没有什么异常呀。”贺珍心想,“多半是忘记关灯了……不过自己也没有钥匙,明天喊水务逸来关吧。”

  贺珍刚提起左脚准备离开,里面“砰——”一声,好像什么重物被推倒在垫着的东西上一样,因为被缓冲使声音不至于太清脆。她放下已经提起的左脚,举起右手准备敲门,但是手还没有碰到门上,里面又传出新的声音,很细很弱,似乎在撕咬,牙齿碰撞硬物嘴皮吮吸而发出。贺珍决定先不敲门,等明确了再说。

  好像有人呼吸喘气声,且这喘息声还越来越重……“啊——”把贺珍吓了一跳。仔细分析这声音应该是秦姐的,她平时高兴的时候往往会发出这种尾部带颤抖的音,但是一个单音节实在不好判断。“现在能肯定就是里面有人。有人就好,我也就不用操心。”她听着里面传出的有节奏的冲击声,心想也不会出什么大事,还是去做自己的事情吧。这次先迈右脚,左脚还没跟上,“啊——啊——啊”一声比一声急促,她又停下脚步,“秦姐不会出什么事儿吧?”这个念头占据她的心,“秦——”贺珍的喊声还没发出来,里面的先盖过,“妖精——舒服吧”这是一个很急促的男人的声音,“嗯——嗯——”好像是回应。

  贺珍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后面的话紧接着进入她的耳朵,纵然她没结过婚,她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听不下去了,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羞,特别是脸部、耳朵直接发烫。她逃跑似的离开,直接上楼,掏出钥匙开门,借着月亮的光,坐在椅子上,心还在狠命的跳……

  屋里太闷,她走出办公室,站在走廊上,平息自己。今天已经是十六了,月亮好圆,天空很澄净,只在月亮的周围有几丝淡淡的云莎……她承认自己卑劣,但是第一次听到那么令人脸红心跳的话,怎能没有好奇?原来那种事儿还可以这么表达……她不喜欢读书,就算读也不读这类似的,认为这种书读着是浪费时间,当初全寝室的人都读《简爱》,她就是不读。刚才那声音演变成画面令她害羞却又令她神往……楼下的人终于结束,两个人缠绵的走出来,“天——那不是村东头的王二胖吗?”三十多岁了,家里娶了个外地媳妇,因为住不惯农村,经常回娘家。王二胖头脑好用,自己买了个货车跑运输。秦姐拿着个包走在王二胖的右边,时不时还发出小女孩才有的娇笑。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贺珍心绪极其不稳:对秦姐的歧视,对自己偷窥别人秘密的不满,对肖文杰的怀疑……一波又一波的出现在她脑海里。

  “我怎么变成一个小妇人了?”贺珍想,“这可不对呀,最近咋回事儿?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前这些事情都不会出现……”

  她进去给肖文杰办公室拨了个电话,一个女护士接,“肖医生已经下班了。”

  她又往家里打,婆婆接的。

  “贺珍呀,文杰已经睡下了。明天不是还要去坐车吗?要不我给你喊去?”

  “不了,妈!反正也没啥大事,无法嘱咐一下明天出门。”

  “听文杰说你这个周末不回来?”

  “是呀,妈!明天在我们这里有个希望小学的奠基仪式。市里领导要来,我走不开。”贺珍尽量把理由说得公事化一些。

  “哎呀,那种活动随便派个人去就行了。”婆婆很不满。“明天你姑妈他们回来,文杰要出差,你也不回家,我哪里忙得过来呀。不行,你早上就回来吧,顺便从下面买点鸡枞上来煮汤。就这么定了!”

  “妈——”贺珍还想说什么,却传出一阵急促的“嘟嘟嘟嘟”声。

  这个婆婆就是这样,一向都认为她们家的事就是天下最大的事,别人的事再大都是小事。儿子的事比媳妇的事更重要,自己的儿子比媳妇能干有本事。媳妇做的好事可以安在儿子头上,儿子做了错事都是媳妇教坏的。有时候,肖文杰会跟贺珍感叹的说,“你和我妈一样的,我在两股强势之间踩钢丝。”

  “那里一样呀?我很讲道理呀。”贺珍不服气。

  “是!有文化版的我妈。”肖文杰调笑着。

  “明天早上!明天早上!明天早上!”贺珍一直在重复着,她不想回去,可是如果她不回去,她那个婆婆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为了家里的和睦。“找谁去参加开工奠基仪式呢?”

  “水务逸!”贺珍眼睛一亮,自言自语。“看来现在还是要去诊所看看他。”

  ……

  成慧一个人走在兴城的街道上,明天早上的开标又要延后,自己还需要在这里待上几天。这几天怎么度过呢?从毕业到现在,自己就像一个陀螺一样,工作工作,标书标书……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一个朋友。单位上是竞争对手,合作伙伴;一起吃饭的是客户;昨天母亲又在催婚了;那些同学都走散了;自己感觉太累了……“不知道贺珍两口子咋样了?这久忙得到处跑,也没有时间打电话。明天去看看,她们家是住在——还真的想不起来了,记事本里有地址。”她也逛累了,该回宾馆休息了。

  转了几圈就绕回自己住的宾馆,看着“盘江宾馆”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成慧并不着急进去,进屋看见洁白的床铺也引不起睡欲。

  “咦?这好像是个舞厅?”里边《雪绒花》的音乐传出来,灯光霓裳,玻璃上摇曳生姿的人影……

  “我在这里住了那么多次怎么没注意到呢?”这个发现使她兴奋,跳舞这种活动曾经是她最喜欢的,大学生活里读书和跳舞几乎占据了她的全部。毕业了,也就和跳舞隔绝……她身上沉寂很久的细胞被这音乐刺激活跃起来了。

  “今晚就去找找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