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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场上的马板肠

“你们都说是你家的,证据呢?”水务逸问面前的两个人。

  “我家分地的时候就有那块地。”高个说。

  “还是分给我家的,我爸爹在生(在世)的时候就是我家呢。”

  两个人都争地的所有权,就是拿不出证据。

  “行了——你们这样,吵到天黑都不没用,这样,你们先回去把能证明自己是地的主人的人证物证找到,我们派人来处理。”

  两个人吵吵闹闹推推搡搡的走了……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没被吓着吧?”水务逸大声的问。

  “怎么可能被吓着?”贺珍轻松的说,不过这轻松里还停留着颤音。

  “乡镇就是这样……”水务逸想解释,好像又觉得不合适深入解释。

  “这样吧,你负责全权处理一下这个问题。”贺珍对水务逸说,“别遗留尾巴。”

  “行!”水务逸爽快的答应,然后快步走了。

  “妈呀——”秦青终于忍不住了,发出这样的叹息,“你这工作也太有趣了。”

  “有趣儿?”贺珍哭笑不得的表情,继而叹道,“可能是比你的课堂丰富。”

  “岂止呀?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秦青兴奋的说,“不过刚才还真的有点……”秦青脸红了。

  贺珍笑着,用手指着秦青,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笑了……“原来实物是这样的”贺珍对着秦青的耳朵小声说,这个时候贺珍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这少女对熟悉的陌生事物的好奇心爆棚。

  “好像是和图片上的不一样哈。”秦青仔细回忆刚才看到的瞬间,现在想来,既好奇,又为自己心思不正自责。

  “好了,两个女流氓!”贺珍说,“继续工作。”

  谈话结束了,不等于思维结束。从小到大,父母老师都没有详细的讲过这方面的知识。在秦青的印象里,初中生物老师本来有机会讲,起初让他们自己看,说然后再讲。他们自己看了,能看懂文字,却不懂文字背后的含义。这不懂的地方又不能问老师,期盼着老师讲解。后来老师顶不住压力还是没有讲。大学谈了恋爱,因为怕怀孕,根本连碰都不敢碰,用室友的话说:谈了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秦青只能说,有些东西你感觉它就在你眼前,你却从来没有机会把它看清楚。不是你不想看清楚,是因为你害怕看清楚之后的后果。在她的心里,这个后果一定要把家庭和婚姻联系在一起才足够合理。

  “秦青,走吧,下班!”贺珍整理好桌子,对着秦青说,“我们今天去赶场,买点肉,做红烧肉吃。”

  “今天赶场?”秦青往外看了看,没见街上有人啦。

  “赶的不是这里,是那边的山坳上。”贺珍用手指着对面的山。

  “这大太阳的,我们要爬山去买肉?你不是想肉想疯了吧?”秦青笑着。

  “不一定要走路,我们可以骑摩托车去。”贺珍神秘的说,“水——我先过去看看人在不在。你动作快点!”

  秦青下楼来,看见两个人已经准备好要出发了。

  “三个人?不超载吗?”秦青问。

  “没事,这乡下没那么多讲究。”水务逸说。

  贺珍坐中间,秦青坐后面,三个人顶着大太阳出发了。

  “这乡场赶的时间不长,乡下人习惯早起,买卖的东西不多,规模不大,散得也早。”贺珍介绍说,“我们要是走路去,怕早就散了。”

  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场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车直接骑到卖肉的摊子旁边。

  买好肉,往左边走过去,看见几个人围着一个摊子,贺珍和水务逸同时发出惊叫,两眼发光,贺珍拉着秦青的手就到摊子边,寻了个位置,坐下来,朗声招呼,“老板,一碗马板肠,一碗马肝子……”

  秦青坐在这简陋的摊位上,闻着臭气,看着周围人津津有味的吃着那些一节节,一片一片的肉,有点不解。

  老板动作敏捷的从桶里拿出一个碗,在不大干净的水里晃了晃,舀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端到贺珍他们面前,又舀了一碗稍白一点,一节一节的端上来。水务逸取了三双筷子,擦了一下,分别递给贺珍和秦青。

  秦青看着他们俩,只见贺珍夹起一片黑乎乎的往嘴里送,眼睛一闭,深吸一口气,砸吧着,说“嗯,就是这个味儿”。

  水务逸则夹起一段肠子津津有味的品味。

  “秦青,吃呀!”贺珍看着秦青拿着筷子在那里看他们,想试又不敢动的样子,有点着急。顺势给秦青夹了一块马肝子放到秦青碗里,“来,先吃这个。这个好吃。”

  秦青夹起碗里的肝子,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打了一个干邑(差点吐出来了)。看着秦青的动作,周围的人都笑了。“来,不要紧张,这个东西就像吃臭豆腐一样,刚开始不习惯,受不了这个味儿,其实际上它是闻着臭,吃着香。特别是你咀嚼之后咽下去之后的回味,特别香。”贺珍解释说。

  “来吧,试吃一块儿。”水务逸也在旁边劝。

  秦青鼓起勇气把那块肝儿放在嘴里,屏住呼吸,咀嚼着,快速吞咽下去……

  “怎么样,没骗你吧?”贺珍笑眯眯的说。

  秦青尴尬的笑笑,“刚才吞咽太快,没注意品味。”

  水务逸笑道,“这里很多,慢慢品。”

  秦青夹起了一节肠子,喂在嘴里,“特别有嚼劲,好像越嚼越香。”

  “哈哈哈”贺珍和水务逸同时笑起来。

  “来到这里就一定要吃这样的特色。”水务逸笑着说,“这可是我们这里最好吃的”

  “天,这叫最好吃的”秦青看着贺珍狡黠的问。

  “水务逸,她在说我们俩虐待她呢?”贺珍对着水务逸喊着。

  水务逸看看周围,摊开双手,“你是她的朋友,照顾她是你的责任。我只是陪客。”

  “好你个水务逸,敢背叛我。”贺珍举起拳头砸了水务逸的肩膀。水务逸疼的站起来要躲,贺珍一把揪住,准备二次进攻。

  “别打坏我的碗!”老板着急的说。

  “不怕,他们小夫妻打闹!”秦青站起来说,“烂了会赔偿的。”

  “秦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