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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不知所措的晚饭

“吃饭哩——”屋里那动听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走——吃饭”韦老庆招呼水务逸和秦青。

  秦青牵着小姑娘的手进屋去。

  乌黑的旧桌子高五六十公分,上面被一些污腻巴着,桌子上摆着几个土粗瓷小碗盛着白米饭,桌子中央一个粗瓷大碗装盛着青椒沫搅拌着炒的黄森森的鸡蛋,一碗干辣椒节炒的红里发黑白里透亮的腊肉,一个锑钵里煮着一些翠生生的素青菜。旁边摆放着几张同样看不出本色的小凳子。

  “坐——坐——”

  秦青带着小女孩坐下,手里马上有人递过饭碗和筷子。

  “老大呢?”水务逸问。

  “进城头克啦。”韦老庆回答,又拿来两个空碗,往碗里倒了些白酒,“来,亲家母喝一点?”

  “不会喝。”秦青推开递过来的酒碗。

  “她不会喝酒。”水务逸赶紧接过去。

  “那,吃饭!”老亲的老婆也坐下来,开始给秦青夹菜……

  那个炒鸡蛋非常的香,吃在嘴里醇厚细嫩,吞咽下去,嘴里回味无穷。

  腊肉,盐味儿刚刚好,肥而不腻,硬度适中,既有陈年肉质的嚼劲又满含清香。

  吃了油腻的肉和蛋,再配上一口素青菜,那种幸福感会使人感叹“活着,真的太好了。”

  不知不觉中,秦青已经吃完两碗米饭,碗里的蛋和肉没有一筷子是自己夹的,却一直都没有间断过,米饭也是刚刚吃完,还没有反应过来,碗里又装满了……女主人再一次给秦青添饭夹菜时,秦青只能用右手盖住自己的碗口,“我已经够饱了,够饱了!”

  摸着自己撑得圆鼓鼓的肚子,秦青感叹饭菜太好吃了,主人太热情了。

  这里刚放下碗,那里又招呼着烧水杀狗……

  正午的太阳还是有些温度,室外很暖和,人都在屋外晒太阳。邻居听说韦家来了客人,三五成群的聚拢来,男人呼噜呼噜的抽烟筒,谈论着外面的新鲜事;女人们围坐在火堆旁拿着针线绣着鞋垫缝着花边,窃窃私语调笑着。秦青羡慕的坐在她们中间盯着他们的绣品,插不上嘴。

  “水烧好了!”亲家母朝男人堆里喊。

  “逮狗!”她男人回应着,起身进屋,出来时右手提着一把看起来很锋利的尖刀,左手端了一个盆,里面还有盐。男人们都站起来了,去围堵一只成年的黑黑的土狗。狗似乎意识到什么,低声哼哼着在人围成的圈里跑过来跑过去,眼里噙着泪。围圈越来越小……秦青不忍听见狗的哀鸣,拉着干姑娘站起来,朝屋后的山坡上走去。

  身后传来狗狂妄不羁的反抗之声……痛苦绝望的哀鸣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声……若隐若现的哼哼声……男人们高声说话声……

  当她再次回到院子里时,狗已经看不出型,只有一块一块的狗肉,正放入院子一角支起的敞开铁锅里煮。院子的一边,几个男人正在往狗肠子里装用狗血拌过的米……院子里的地面上残留着的血腥暴露了人类残暴的气息。

  今天工作结束得早,成慧向助手交代清楚之后,准备提早回家。回来的路上还特意转到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些陈宗林爱吃的菜。

  “好久没有那个啦。”成慧想,“始终是夫妻,虽然自己怕怀孕,一直借口累。可是陈宗林是男人,总不能一直不给吧……今晚是安全期……要不……”不觉加快了脚步。

  她提着菜,踩着高跟鞋噔噔的爬完楼梯,“门怎么锁着?他难道不是在家复习吗?”

  打开门,屋里子空荡荡的,“怎么回事儿?”成慧放下手里的东西,敏感的朝屋里扫视一遍。见桌子上有张便条,抓起来:

  我妻慧,我有事儿需要出门几天。

  爱你的宗林

  就这么几个字儿,成慧看了好几遍。

  “能有什么事儿?需要出门几天!要去哪里?”她心里发慌的坐着床上想。“不就是出几天门嘛,我怎么那么不安呢?心跳那么快。”

  她在床上,时而躺时而坐,翻过来覆过去。脑子里把两个人的相处关系等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天,我们居然那么久没有在一起了。”成慧的心凉起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我们该好好谈谈,彼此之间已经冷得太久了,这样下去很危险。”

  天黑的时候,秦青又重新坐上了桌子,晚饭开始了。人很多,男男女女摆了三桌。男人们每一个手里都端着一碗酒,手拿筷子有滋有味的夹着桌子上不锈钢盆里装的狗肉,筷子从盆里快速转到辣椒碗里,然后回到嘴里。一个个吃得嘴角流油,喝得畅快淋漓。

  秦青盯着桌上的菜,犹犹豫豫,筷子在空中转来转去,不自觉的落在一缸钵水豆腐上。

  “亲家母,来吃菜哩。”声音还没有落,一筷子狗肉已经落入秦青碗里了。

  “我自己来。”秦青无奈的补充着,却不得不想办法处理碗里的肉。

  她原本也不忌讳什么肉吃什么肉不吃,只是后来家里养过一对阿拉斯加的狗——天王和彩彩。天王是非常帅气的公子,如它的名字一样,特别霸气。彩彩是淑女,温柔秀气。它们非常通人性,给秦青带来了无限的乐趣。可惜后来死了,从此秦青对狗有了新的认识,吃着狗肉一点滋味都没有,有时候甚至想吐……

  “来——吃血辣子”亲家母又夹了一大筷子狗肠子装的拌过狗血的大米,煮过之后,用辣椒节爆炒。看起来黑乎乎的,秦青不敢下口。

  “这里还有。”又舀过一勺子青辣椒沫炒的白色的沫沫。

  “这是什么?”秦青没见过,“吃起来好像骨头渣又没有那么硬。”

  “这是狗的尾椎骨剁细之后炒的。”水务逸在旁边解释。

  秦青突然打了一个干邑,好想吐出来,心想:“怎么都跟狗有关系?”

  那些肉和血辣子在秦青的碗里堆积如山,她就是一口都吃不下去……“这人太热情了,事事替人做主,真让人受不了。”看着碗里的这些“麻烦”秦青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