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会儿下雨的话,今天大概不会有什么客人过来了,”池非迟在沙发上坐下,见池加奈看那面玩偶墙,解释道,“非赤和非墨弄的。”
“我……”池加奈垂眸,她不信这是动物能够挂起来的,一想到心理得有多压抑才能做出这种玩偶墙,她就觉得崩溃,“我很抱歉,关于弘树,关于……我知道你会很难过,但是……”
池非迟起身坐到池加奈身边,侧头看着池加奈,“您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再逃避我,我说过,想跟您谈谈关于遗传病的事。”
池加奈依旧垂着头,右手拧住了裙摆。
池非迟等了一会儿,主动开口,“当初您不打算将我生下来。”
池加奈惊讶抬头,对上池非迟平静的双眼,怔了一下,看向桌上燃烧着的香薰蜡烛,以往含笑的眼里没了笑意,盈满了痛苦和挣扎,“我、我只是……”
“只是在失去孩子和看孩子活得痛苦之间,和我父亲产生了分歧,”池非迟收回视线,“因为遗传病?”
池加奈看着屋里的香薰蜡烛的烛火,双眼有些失神,“我……有四个哥哥,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大哥,二哥大我很多岁……准确来说,他大我15岁,他是个很稳重的人,能照顾好弟弟妹妹,能打发那些上门找麻烦的人,虽然有时候他会突然情绪失控,变得很暴躁,但他总是避开其他人,自己去发泄,从记事起,他就像家里的男子汉,能承担一切……”
“我很小的时候,最佩服二哥,但最喜欢三哥,三哥很喜欢笑,他会逗我开心,会陪着我去检查,会陪着我训练……就是训练蒙着眼睛下楼梯、吃饭、走路,我最怕的是四哥,因为他总是裹在黑袍里,一声不吭,阴沉沉地站在我身后盯着我……”
非赤从门口爬到沙发上,静静听着。
非墨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将嘴里叼的两枝鲜红的玫瑰花放在窗台上,发现气氛不对,没有出声打扰。
“我很怕他,一直……”池加奈低下头,一滴眼泪砸在白色的衣裙上,很快被布料吸收,缓了缓,努力维持着平和的语气,“一直到我四岁那年,我自己跑到院子里去玩,掉到了水里,那天二哥和母亲出门了,三哥还在从楼上赶下来,四哥他比佣人更快地跑上前、跳下水将我抱起来,我吓得大哭,不小心将他披着的黑袍扯掉了,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到了屋里,我才发现他露在外面的手背、脖子、侧脸全都起了水泡,看起来很恐怖,但我只是觉得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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