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到这一幕,苗苗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任义本来应该绝望的,但实际上,任义的心里面,也就只有一种解脱感,这么长时间的等待,也许到了现在结束也不错,起码不用那么煎熬。
但就在下一刻,任义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就在白毛兽往苗苗扑过去的时候,苗苗的身体周围,突然环绕起来气流,那是她早就练就的先天罡气,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只前爪携带着锋锐无匹的先天罡气,一下子伸到了白毛兽的嘴里,几乎只在刹那之间,就见到白毛兽的嘴里血肉横飞,乃至嚎叫了起来。
无论是什么生物,口腔都是脆弱的部位,这个未知的白毛兽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它一边嚎叫,凶性也被激发了起来,虽然嘴巴内部被先天罡气不断破坏着,但它的蹄爪也不断地在苗苗的身上乱抓起来。
而且它被传言为白蹄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就在它的脚上,长着幽火一样,不断地在跳动的毛发,而在它抓在苗苗身上的时候,就能够见到深可见骨的伤口之上,有一条条的烧焦似的痕迹。
显然,那些毛发不只是看起来像幽火,其本身也具有一些火焰的性质,能够烧焦苗苗的皮肉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在这样的攻势之下,苗苗依然是一声不吭,反而用力一按,直接在白毛兽的腮边鼓起一片,然后它顺势被压在地上,接着苗苗依然不甘罢休,又把另外一只锋利的虎爪塞进了它的嘴里,在苗苗的周身,还有爪子上面,依然旋转着起来,锋利的先天罡气也让白毛兽的身上血肉横飞。
白毛兽在这样的疼痛之下,已经几近疯狂,拼命地反击着,但它又不可能挣脱苗苗的动作,只能是同样在苗苗的身上制造出来伤痕,期望苗苗承受不住远离它,进而放开它,到了现在,它已经有些害怕了,生怕自己就这样死在这里,所以也同样地毫不留情。
只是,在苗苗的心里,不可能存在放开白毛兽的想法,她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好不容易才抓住了这么一次机会,能够有机会杀死这个不速之客,如果放开了,这头白毛兽的体力还没有耗尽,到了那个时候它再攻击自己,苗苗该怎么办?
再者,苗苗也不想要这里的事情泄露出去,否则的话,这里的事情被更多的人知道,来打那个果实的主意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只是靠着苗苗自己,是不可能收得住的。
所以,无论是于情于理,苗苗都不可能会放过这次机会,而几年的磨炼之中,也已然给了苗苗强大的意志,她虽然沉默,但依然在坚持着,毫不动摇。
接下来的战斗,就是完全地野兽撕咬,无论是苗苗,还是白毛兽,都像是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战斗方式,开始用牙齿,用爪子去撕咬对付,不把对方杀掉就不罢休似的。
或许也可以说,到了这种地步,两者之间已经是死斗,没有丝毫和解的可能不说,都是想要用尽一切方法将对方置于死地。
剩下的战斗,任义已经看不到了,因为苗苗似乎早就在有意识地远离这边,也许是担心任义看到了他们之间的战斗,也许是害怕他们之间的战斗会波及到这里,但无论如何,任义也只能听他们的声音,来判断进行到了什么阶段。
‘如果我还有身体的话……’
失去了之后,才明白自己当时拥有的东西,究竟多么可贵,起码在过去的时候,任义从来都没有因为自己健全的身体而感觉到庆幸过。
一直拥有的东西,人们是无法察觉到自己有多需要它的,知道某一天失去之后,才能够明白究竟有多重要。
任义也是在很久之后,才明白的这个道理,所以到了现在,如果有机会再次回到世间,他绝对不会再像是过去那样,对于曾经拥有的一切,都不那么在意了。
时间仿佛只是过去一瞬,又像是过去了很久,终于,有沉重的脚步声还有重物拖行在地上的声音响了起来。
而也就再这一瞬间,任义的心情,就莫名地安定了下来,因为他已经知道,最后的胜者就是苗苗。
如果是那个白毛兽的话,它杀死了苗苗之后,可能会吃掉她,也可能会来到这里摘取果实,但无论如何,也不会将白毛兽给拖到这里。
也只有苗苗,苗苗会想着任义,然后将它的妖尸拖过来,帮助任义复生,所以才听到了声音的时刻,任义也就明白了一切。
嘭的一声,苗苗将白毛兽放在了树下,看着树的根须熟练地吸收着其中的养分,她也终于坚持不住,腿一软,啪嚓一下倒在了地上。
“少爷!”
苗苗低声说了一句此时的她还是老虎形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连这种样子也能够说人话了。
这似乎也不怎么值得奇怪,那些妖怪都可以做到,只要它们习惯了说话,哪怕是变回了本体,也依然可以说人话。
但任义直到现在,才终于发现这一点,终于还是觉得有些陌生。
真正让任义惊讶的,还是苗苗身上的伤势。
原本黑色的皮毛上,多了许多黑色烧焦的痕迹,就好像是黑布上沾染了许多的泥土,而在苗苗的左肩斜下的位置,能够明显地看到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地皮肉外翻着。
“少爷,我可能不行了。”
苗苗先是低着头沉默,然后就这么说着。
此时树上的果实,吸收了白毛兽之后,正在迅速地长大,这种变化是肉眼可见的,由原本的人头大小,渐渐地,就长成了西瓜大小,而且开始散发出阵阵地清香,就像是快要成熟了一样。
但在任义却依然感觉到,差了一点,就差了一点点,只要再有一个妖物的尸体,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什么东西,果实就能够成熟,到时候就会发生奇妙的变化,让任义重新降临到这个世界。
然而,就真的只是差了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