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还没入睡。木沙感觉像尿失禁一样,有液体流出来。
她去厕所,蹲下,液体流得更多了。不痛不痒、温温热热的,像从心里流出来,心上空了,又慢慢地被恐惧填上。
她起身回来,上网查看,觉得自己是羊水破了。
该去医院吗?还没到预产期,而且除了流水,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她打电话给吴前的三婶。
“这我不知道。怕是要生了吧。”
木沙又查了会儿资料,给木牙打电话。
她们之前已经联系过。
“嘿,出来这么久,没想到你最后还是嫁回穷山沟里去了。”她也这样说,可语气和木母迥然不同。
“你呢?还在山西吗?”
“没有。我们夏天就回来了。正好,老二明年也要上小学了。”
木沙问她:“你生孩子的时候有没有出现羊水提前破的状况?”
“没有啊。我生他们两个的时候都顺顺利利的。怎么了?”
“没事。我感觉我羊水破了,可还没到预产期。”
“羊水破了,早产吧?赶紧去医院啊。我听妈说,哥哥的二女儿早产一个多月呢。在县里的保温箱里养了三个月才保住。”
木沙找出产检一次的单据、身份证、银行卡。吴前推出电瓶车,拿了件破棉袄给她披上,带她去了县医院。
向医生说明情况,叫去做B超。
“产检报告呢?”
“才做了一次?行,行,躺下吧。”
果真,羊水早破。
“羊水已经很薄了,这样下去孩子会窒息的。看来得剖腹产。离预产期倒是没几天了。”
接下来,木沙又做产前胎心监测。
直挺挺地躺着变成一件难受的事。她的身旁,一个女人鼓着大肚子,肚子上千沟万壑,满布裂纹。既像是破坏,又像是装点。
早上,医生来上班。告诉木沙,她的情况还不错。可既没出现宫缩,羊水又破,建议她马上进行剖腹产。
吴前请了假,向妹妹借来四千,按照医院规定交了八千押金。
一个老阿姨推着轮椅进来,给木沙换了病号服,扶她坐好。
她让吴前拿单子把木沙的腿盖一下。吴前手忙脚乱,没有盖好。她一把夺过单子,不满地说:“怎么当老公的,连这点事也做不好。”
旁边有个老头走过,突然说:“看你的牙,你是贵州的吧。”
吴前尴尬地不说话。
“那个地方的人都一样,牙黑黑的。”阿姨接话道,“我去过,住了一段时间,感觉牙齿也变黄了。”
她的语气和缓了些,对吴前说:“行了,你就在外面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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