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沛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好在此时已近午餐时间,出入校门的军人并不多。
虽然她不想引人瞩目,但是只要注意到他的人都会多看上几眼。
原因无他,她太漂亮了。
她这种漂亮不象是牡丹那种大浓大紫眩人眼神,也不象原野里的刺玫那样充满了野性,反而象空山雨后深谷中不为人知的淡紫色的百合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慕容沛在被舅舅接回南京后,就被舅舅安排上了大学,不过好在那是一所女子学院,否则以她那清新超然的气质怕是会吸引来如过江之鲫般的追求者。
如果平时上街,慕容沛干脆换成男装,从东北跋山涉水来到了南京,无形之中慕容沛已经养成了和霍小山一样低调为人不引人瞩目的习惯。
“你在学校里好玩吗?”霍小山好奇地问道。
他只是跟娘亲子君学过文化,毕竟没有象慕容沛那样上了学堂,接受正式而系统的学习,所以对学习生活还是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虽然军校也是学校,但文化课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毕竟准确说来,军校其实就是一个军营。
“挺好玩的,我喜欢读书,喜欢听教授们讲课,还喜欢那种大家都不说话,静静的学习,只有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的声音,另外我还交了一个好朋友呢”。慕容沛自豪说道。
“好朋友?”霍小山一扬眉,“啥好朋友?”霍小山奇怪的问。
已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霍小山虽然看似平和,但并不等于自己心中没有慕容沛的位置。
到了大城市,耳熏目染,他自然会关心到慕容沛的交往。
用沈冲的话讲,你那个丫丫媳妇长得俊着呢,别让人家给拐跑了,当时霍小山的回话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过,话虽这么说,但说一点担心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当然是好朋友,她呀,长得可俊了,不象你,黑不出溜的。”慕容沛仿佛看出了霍小山的心思,反而郑重其事的说道。
“哦,黑白能咋滴,俺就是黑。不光俺我黑,东北人长得白的都不多,你能从东北一大堆黑土豆中找出一个白点的吗?”。霍小山为自己辩解道。
或许霍小山对自己的外貌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长相,但并不等于他不介意慕容沛在意他的长相。
“不过,嘿嘿,我好象似乎大概确实比别人黑了那么一点点。”霍小山摸摸了自己刚长出点发茬的头说道。
慕容沛的大眼睛毫无忌惮地看着霍小山的光头,抿嘴笑了,然后说道:“呵呵,她呀,叫沈小曼,是个大美女。慕容沛捂着嘴笑了起来。“
“哦。”霍小山长出了一口气
“大美女?再漂亮还有咱家丫丫漂亮呀。”霍小山一撇嘴
“我说漂亮就漂亮,以后你有机会见到的见到了你就知道了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我们一起出去玩。”慕容沛说道。
“好,可是我还是觉得她不会比丫丫漂亮。”霍小山说道他这句话自己觉得是大实话,却又是一句很高明的恭维,可是在慕容沛听到耳朵里,脸上却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你咋才出来?我都等半天了。”慕容沛冲霍小山撅着嘴。
“本来是要出来的,有两个人非要我参加那个复兴社。”霍小山一边看着慕容沛娇嗔的样子一边回答。
“复兴社找你了?”慕容吃了一惊。
“是啊,怎么了?”霍小山问道。
“没,没什么,那你加入复兴社没有呀?”慕容沛声音不高但是语气里还是显示出了急切。
“没有,我不是没有上过学嘛,人家不收我这样的散兵,不过,他们说要去跟上面的长官说要破例收我们。”霍小山说着话时自然也看到了慕容沛脸上的表情也在随着自己话里话外的意思而变化着。
“复兴社是干啥的?你不想让我参加吗?”霍小山问道,他在看了慕容沛的表情后感觉到了一丝不妥。
“复兴社全称叫民族复兴社,是直接听命于蒋校长的,我觉得你还是不加入的好。”慕容沛想了想,字斟句酌而又郑重其事地说道。
“哦。”霍小山点点头。
慕容沛当然不想让霍小山加入什么民族复兴社,因为她知道那个复兴社是国民党一些年轻的中坚力量组成的。
加入它有什么不好吗?依霍小山的头脑与行武实力加上她舅舅的助力,霍小山完全也可能成长为国民政府军里一名带兵的人。
但慕容沛现在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原因只有一个却不能对霍小山说,这个原因是:慕容沛不喜欢果民党,因为只有慕容沛自己知道在来到南京的这几个月里,自己被布尔什克化了!
时下已近初冬,全国的形势时是工农红军的二五千里长征已经结束,共产党的势力被挤压在西北的一小块地方,国民政府一面对咄咄逼人的日本侵略者保持妥协退让,一面催促着背景离乡的张学良与西北军杨虎城去努力“剿匪”。
按照后世教材里的说法全国当时是一片的白色恐怖,但那只是表象,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绝不是权力,而是信仰。
信仰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在一个人的精神世界里一旦形成,极难改变。
在这里勿需去评判某种信仰的对与错,只是说这种难以改变的程度,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布鲁诺因为坚持日心学说而被烧死,而尽管到了后世证明宇宙的无限广阔,但所谓的科学的信仰也未让宗教信仰消亡。
正因如此在那个虽然是白色恐怖的时代,但却依旧阻止不了很多人对赤色的信仰。
而慕容沛就是在女子学院碰到了这样一个有着赤色信仰的老师——那个有着赤色信仰的早年留学欧美,因为文笔优美清新而蜚声国内外但当时并不是党内的布尔会维克的名唤文萱的女老师。
慕容沛上学时的抗日宣传追求进步,又从东北千里迢迢来到了南京,她一路所闻所见的一切,加上那位老师的细心开导使她产生了一个念头,一个被国民党人知道了就要杀头乃至凌迟处死也不会有半点手软的念头,在一个在那个年代人人可以得而诛之一个后世之人耳熟能详的一句话,那个念头叫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