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刺入骨髓的冰寒,灵魂仿佛都要碎开。
“..快!快来人啊!小姐坠水了!”
“..还有气!快去叫大夫!”
“…”
好吵,头都快炸了。
迷迷糊糊之中,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沉在水底。
发生什么了?自己怎么会在水里?
只觉一阵吸力从水上传来,一阵眩晕感涌入大脑,霎时又昏了过去。
“..姐..”刚醒,耳旁又是那道尖细的嗓音摩擦着耳鼓。
什么姐?谁是姐?她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一骨碌撑着身子坐起来,一张涂得脂粉熏人的脸凑到她眼前。
“小,小姐醒了!”刺耳尖细的嗓音从这张脸的嘴中发出。
“什么鬼玩意儿?”她一把推开这张脸。“你又想来玩什么幺蛾子?”
这是那个疯女人的丫鬟,月儿,就算她死了也不会忘记这张涂得跟白面馒头一样的脸。
“小姐,你怎么了?”月儿被推开,有些伤心地嘟着嘴。“小姐明明平时最喜欢我了..”
“你脑子给脂粉填了?什么小姐?滚滚滚滚远点,恶心吧唧的。”她扯开被月儿坐住的被角,将月儿赶下床沿。
“小姐..你怎么了嘛..”月儿可怜兮兮的杵在床旁,揪着袖子。
那个疯女人把她推下水池,然后呢?
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她抬手拍了拍脑子,而后愣住。
这袖子怎么看着有种恶心的熟悉感?
她又低头,而后一股惊悚笼罩心头。
她娘是府里的妾,从小她就不受府里正房夫人待见,自从她娘死了过后,她就更没好日子可过,天天吃不饱穿不暖,做下人的杂活,吃的是残渣剩菜,睡的是四面透风的柴房。十六岁本是女子佳年,她却长得跟十三四岁的小孩一般。
原本一马平川的胸,现在..她伸手摸了摸,更加神色骇然。
月儿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家小姐落了个水怎么就性情大变。“都怪贺静那个贱女人,要不是她小姐怎么会落水!”
月儿声音不大,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啥?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说谁是贱女人呢?”疯女人的这死丫鬟竟然当着她的面骂她,天理有无?
“小姐!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嘛!平时你不是最讨厌贺静那个贱..那个人嘛!”月儿嘴里的“贱”说了一半,被小姐的眼神吓得生生给憋回肚子。
???
等会,这衣服,这异样恶心的熟悉感?
再看看周围,恶心的粉色纱帐,粉色绸被,还有这身粉色的衣服。
“你..你去给我找面铜镜..”她指着月儿,声音有些哆嗦。
月儿连忙去一旁的梳妆台上摸了一面铜镜,小心翼翼递给小姐。
她接过铜镜,抖着手缓缓翻到面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鬼叫响彻天际。
“等会,我在做梦。对对这是个梦,我可真机智,睡一觉醒来就好了!”贺静上一秒还是惊吓过度的脸上立即切换喜悦的表情,随即将铜镜一扔,扯着被角躺下,把自己裹成一个球。
“然后我睡醒一看恢复原状哈哈哈哈!”那团被子突然被抛开,小姐坐在床上,闭着眼,带着一脸傻笑。
一睁眼,不远处又是月儿那脸吊死鬼一般的妆容。
“我竟然跟贺音这疯女人换身体了?”她内心一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