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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梦回修仙界18

萧月生回过神来,突然想起了什么,抱着兔子的手微微收紧,孙定年也不说话,只觉得两个人这样站着,就已经是一副很美丽的画面了。

  “那个……”她开口,有些不好意思,“我不会解定身术……”

  孙定年一愣,随即赶紧道:“没关系没关系!”然后可疑地红了脸,“月儿师妹赶紧回去吧,中午日头大,莫要晒着你了——我站着也没关系的!”

  羲辞很不满意他对萧月生的称呼,月儿师妹?他俩何时那般熟稔了?羲辞此人,心情不爽的时候那就一定会有人遭殃,所以本来一个时辰之后就会自动解开定身法术的孙定年,这下怕是要站到月上中天了。

  萧月生也不马虎,坚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放心,我这就去找解开定身术的法子!”末了声音又小了下来,有些底气不足:“不过……你可不能忘了自己的说过的话啊!”

  孙定年一愣,想起自己刚刚说的,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若是平日里的孙少爷,那定是觉得此人太过势力,功利心极重,这还没办成事儿呢就先来讨好处。可是眼下,他只觉得自己的这个师妹太过可爱,不仅人生得好,行事说话也不扭捏,不惺惺作态,可比东瑜尚京里那些矫情的所谓的名门闺秀强太多了。

  爱情总是叫人头脑发昏,可惜孙定年还没反应过来,只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直,自然说到做到!”

  萧月生弯起眉眼,内心的喜悦叫她忽视了孙定年那点儿情窦初开的羞涩与做作,只道:“那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说罢,便跑远了。

  那一袭衣裳,明明这灵云山里所有的女弟子人人一套,可孙定年就是觉得,他的月儿师妹穿起来最好看。

  “喂!你真要帮他啊!”羲辞忍着颠簸,语气不满道,“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为何还要帮他?”

  这个女娃娃的善良就这么泛滥吗!所以……那日她救他,也只是因为她这可笑的同情和善良?羲辞最近总是能找到理由让自己心情不爽,可他偏偏根本就不曾接触到过这些情感,也不愿去追本溯源寻找问题所在,否则他一定会发现,自己这乱成一团的情绪到底都是因为谁。

  “我帮他,当然是为了他那句话啊!”她不知道羲辞这些弯弯绕绕叫人捉摸不透的心思,还不以为然地继续道:“这样,兴许能帮到贺连州,这也说不定。”

  她毕竟涉世未深,对于这些掺杂了复杂算计的事儿都还处理不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羲辞不再应她的话,窝在她怀里细细感受她体内干净的真气,慢慢的、悄悄地吸收到自己身上,那点暴戾的因子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果然在乎那个叫贺连州的家伙。

  可是萧月生根本察觉不到自己怀里的这个“小东西”那些想法和心思,而是回了苍术峰翻到了自己那日在万卷阁里借来的几本书,那时她只是简单翻看了一下,隐隐约约记得是有有关如何去解定身术的内容,但是具体在哪里却是回想不起来了。

  玉球被放到了床榻上,他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豆丁大的孩童,稚气未脱的小脸蛋上是淡漠的表情,他的眸子就像是天上的星星,虽闪着无数的光,那么漂亮,却也叫人轻而易举的感知到他的疏离,遥远到好像相距千里之外。

  萧月生对自己身后的一切浑然不知,终于翻到了关于定身术的那部分内容,便想要赶紧去解救孙定年,一回头发现了玉球竟变成了一个小娃娃,她便笑着蹲下来抚摸他的发顶:“怎地便成孩子的样子了?快些变回兔子,咱们得出去了。”

  玉球“幽怨”的目光叫萧月生不禁笑出了声,她收回了自己的爪子,在腰间的乾坤袋里翻出了一根萝卜:“诺,这个给你,莫要淘气,乖乖等我回来。”

  说罢,她竟不再理他,自己兀自走了。

  一道光芒乍现,八十多厘米高的孩子便瞬间长高,羲辞眸色冰凉,看着那根萝卜心里更是不满,眼皮轻轻一眨,那根萝卜瞬间便成了一堆湮粉。他勾起唇角,却让人不寒而栗,宽大的袖子无风而动,明明是生得宛若谪仙,却偏偏有一双及其淡漠凉薄的眸子,好像这世间所有的万物生灵,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羲辞,向来睚眦必报肚量极小,这几天他受够了,那些“苦楚”,怎么着也得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尝尝才行。

  萧月生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孙定年这里,她气喘吁吁地,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自动忽视孙定年见到她那种异样的惊喜,她只当他是为了马上可以重获自由而高兴,便也弯起了眉眼:“我找到法子了,马上你就能动了!”

  说罢,便在指尖掐了一个诀,催动真气与灵力,而后一道光闪过,面前的孙定年就……不见了!

  怎么回事儿?明明是按照书上做的啊!萧月生急坏了,这么大个活人突然从自己眼前消失,她只怕自己会害了人。

  “月儿在此做甚?”正当她着急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极其淡的声音,好像他所有的话语,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朵朵的轻飘飘的雪花,冰冷,寒凉,没有一丝温度。

  她知道这是她的师父,眸子闪过惊喜与安心,好像自己虽然穿了祸,却也有了主心骨一般,刚想要开口让羲辞帮忙寻一下孙定年,随即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那些惊喜消失不见,只剩她极力掩饰的慌乱:“师父,您……这是打哪儿来的?”

  她记得玉球再三祈求,不能叫师父发现他的存在,她真的是怕,怕师父是从苍术峰下来的。

  羲辞将她所有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一想到她这些可爱的表情和复杂的情绪都是因他而生的,他才觉得自己的心情稍微好了些,可是还不够。他暗自摇头,怎么能够呢?天知道他做兔子的这几天心里多难受,是那种……又酸又麻,是有的时候恨不得一个诀就把她制成只听命于自己的傀儡的那种感觉。

  “自然是苍术峰。”他淡淡道,见她面色更加不虞,便又开了口,“没想到为师这一次闭关,竟让一些妖物有了可乘之机。”他心底勾起冷笑,看着她一刻比一刻更难看的脸色,继续道,“不过月儿无须担心,只是一介上不得台面的小妖罢了,为师很轻易就能帮他遁入轮回。”

  萧月生闻言心已经凉了大半截,虽然只相识没多久,但她无法想象那个可爱的小家伙此时已经……

  眼眶微微泛酸,她强忍着不叫自己哭出声来,只低着头好不能让自己的师父察觉到异样。

  羲辞看着她这般,伤心是有的,难过也是有的,却偏偏还在自己面前强撑着,本来心里应该是高兴的,这般有趣的画面怎能叫人不感兴趣呢?

  可是他高兴不起来。

  衣袖一甩,孙定年便从天而降,他虽不认得羲辞,却也能看出此人气质非凡,赶紧毕恭毕敬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然后眸子瞥过低着头的萧月生,可疑地红了耳尖,声音却小了几个度:“也……多谢月儿师妹。”

  “月儿是本座座下首徒,你是掌门座下的小徒弟,本就不是一脉,还得注意称谓,本座不想旁人误会。”羲辞的话终于不再是一片冷漠,而是多了些警告。

  孙定年冷汗淋漓,倒不是因为旁的,而是因为羲辞的威压太过强大,他现在还未筑基,只是在炼气,说白了就是个凡人罢了,如何能受得住?现下也没法儿想别的,只能应声道:“是,晚辈知晓了。”

  羲辞有意控制自己身上的威亚,这下,孙定年才觉得好了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月儿师妹和那个可怕又强大的前辈就不见了。

  萧月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得苍术峰,几乎是刹那间,自己面前的空间就发生了扭曲,而她所感知到的时间却不过几秒,等到自己面前的物体又都恢复了正常,她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苍术峰自己的房间前。

  师父也不见了。

  她伸出手,想要推开房门,可是还未触及到门环便又缩了回来。她怕,她很怕自己即将看到的东西,那个小小的家伙,能窝在她怀里吃萝卜、生闷气的家伙,明明那么小,眼下……却已经变成一具尸骨了吗?

  她心软,软的就像一团棉花,一丁点儿的悲伤就能叫这团棉花浸满水,压得她喘不过气儿来。将手搭在自己的鼻尖,好像这样就能止住那宛若奔腾千里之江的难过和眼泪,然后推开门,房间里一切如旧,没有挣扎的痕迹,她一愣,随即又抱起了希望:也许,师父杀的不是玉球!

  这个认知叫她好受了些,嘴角也弯了起来,她开始猫着腰寻找那只平日总爱别扭的兔子,还轻声唤他的名字,可是寻了许久,他就是不出来。

  萧月生又慌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想见到她的宝贝兔子,直到她瞥见了地上的一团灰烬,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没有一丝丝预兆,甚至大早于她的思考。

  是了,遇见师父那样厉害的人,玉球根本就没机会挣扎!还说什么尸骨?她的兔子,怕是只剩一团灰了。

  羲辞强大的感知力能察觉到萧月生的一举一动,他轻而易举就摸透了她的感情变化,她从开始的忐忑,到后来的希冀,又到现在面对着一堆萝卜化成的灰烬玩命掉眼泪……

  羲辞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他从来没有过眼泪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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