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晨不知道怎么接朝暮这句话,因为朝暮说的这无异于怪谈空想,甚至有些不切实际。
众所周知虽然大陆个宗门所修习的法门有所不同,但这定魂境界来说,都是千篇一律的。基础的东西大家都用一样的,自然不奇怪。
没人会质疑这些,除非是某位即将要飞升的大能,要么就是那些没入修行之道的泛泛之辈。
她不愿意想这些,因为她认为这是一种思想舞曲,一种空想主义派。当然她也不想朝暮想这些,朝暮的这些想法自然很重要,但是还没什么比眼前的玄天试重要。
要是他想不开自废修为,搞什么他所想到的修炼法子怕是赶不上几个月后的玄天试了。
陆晨晨看了看他,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块精美的玉简递了过去。
“这是家父在定魂境界的一些心得,虽比不上传说中那些闭关的大能,但也是世间难得。你的神识虽比不上宗门内那些天骄,但也不是很弱,只要从基础修炼,脚踏实地,我相信前途也一篇光明。何况你还认识我这个天才少女,将来开宗立派,成为一方巨擘,也未可知啊。”
朝暮接过那片玉简,小心翼翼的收好。毕竟在他看来缥缈道门掌门的心得,价值很高,收藏一二,以后总会有用得上的地方。
虽然他用不上,但他只觉告诉他,留着只有好处。
崖眫那棵青松遮挡着烈日,将直落的光线分隔成了许多光点,幸好还是初春季节,只觉得有些温暖,而不太热。
那块玉简上带着女儿家的清香,却没什么汗水。
玉简中记录的文字虽有着一些独特的见解,但始终万变不离其中,终究是没有跳出束缚。朝暮看过一遍后放进了怀里,还带着少女淡淡的体温。
自己终究是自己不是其他人,没有人会按照别人的意愿去看沿途的风景。在他看来,做好自己就好。自己爱什么那边去做什么,有了感悟而不去跟进,那才是件傻事。
而且他自信他不用做那些破而后立的无用功,既然平底起高楼,那在原来的基础上再给他加宽,加厚不就得了。
朝暮在崖眫度步,来来回回走的很慢,一步一步之间仿佛包含着些天地奥义,与天地契合。不知过了多久,他这种状态被一声蝉鸣所打断,这才初春,怎么就有了夏蝉,没人知道。
醒来的朝暮没有太多懊恼,毕竟修行这种事强求不得。机缘到了自然水到渠成。他走到山下买了两张煎饼,就着一碗绿茶吃下。定魂期的修士毕竟没有达到辟谷那种境界,吃喝还是要的。
在山下休息了半个时辰,他有回到了之前的崖眫,他向前望去。清风徐来,只是崖眫早已经没有了陆晨晨那个小姑娘的身影,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如果小姑娘还在的话,他真想告诉她,自己领悟了一种不一样的修炼入门法门,比任何人的神识都要强的那种。
接下来的事就变得很简单了。打坐,入定一气呵成。
朝暮在一片黑暗之中循着一点光明来到了一座很高的楼宇前。整个楼宇四四方方,越向上看越会发觉他在慢慢变圆,一座底方顶圆的楼宇。整个楼宇有种历史的沧桑,古朴而内敛。
楼宇下有一扇门,一扇古朴的青铜门。朝暮不知道为何他的体内会有这么一座楼宇,之前从没有过。而现在与之前唯一有着不同点的便是那本日月册了。
朝暮继续向前踏上了一层台阶,抓住了一侧的门环。他想尝试着打开。刚开始并没有想像中那般有阻力,而是很顺畅,顺畅到没有用太多的力气。
就在他喜悦的同时,门戛然而止,是的,只打开了一半。再继续便如巨山在门后顶着,有着一股蚍蜉撼大树的意味。
朝暮睁开了双眼,没有过多的去与那扇门计较。天色渐渐暗沉,他知道,晚饭时间到了。
他没有为一顿晚饭而放弃大好感悟的机会而所且丧,因为他觉得过于强求反而不是一件好事。那些修道入魔的比比皆是,但这些理由在旁人看来,不由的替他惋惜,因为顿悟的机会又不是每天的朝阳落日,说来就来。
就着中午买来的面饼,配上一壶剩下的凉茶。
吃完晚饭,他没有去崖眫,而是盘膝坐在屋内。从他看的定魂篇第一页开始回忆,在回忆里,那些文字变得真切,一个个跳动跃然于眼前,渐渐的释放出某种气息。依循着某种规律,在他的识海中慢慢交融。
在一年前,他已经完成了定魂境界的修炼,只是没有达到巅峰。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上层楼,上层楼,欲说还休上层楼!
他闭着眼睛,在识海中周游,渐渐的他忘记了那些文字,忘记了那些法门。一道自己的意识化为清风。
夜色渐浓,繁星渐明,那些外出历练归来的弟子也渐渐入定。人声喧哗渐渐归于平静。
朝暮一个人的屋舍还是那样的安静,房内用来照明的荧光石散发出的淡淡光芒好不内敛。
光芒不是那么的明亮,但光下的朝暮,额前没有一丝汗珠,反而上扬的嘴唇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别人楼上的风景很美,很动人。
忽然间,一声轻微的脆鸣自屋内响起。
天地间回荡,婉转而悠扬,好似一首完美的曲子在空中演奏。
朝暮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继而转为满脸的喜悦。识海中的那座门,被一阵清风吹开,没有一丝丝阻碍,就好像吹开的理所当然。
原先十里之外没有任何感知的他,竟然能清晰的感知到方圆二十里之内的鸟鸣虫叫,就连那细小的露水都能亲身感触那般。
是的,一天一夜他定魂巅峰了,而且是世间最强的定魂境界。之后的神识只会成倍扩大,很难想象破凡境界的他是否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点了。
原来,这就是水到渠成,当然你得先有水,渠嘛,想想总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