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将近,大地回暖。
岳千烛的一声谢谢随着风传入唐佑的耳朵里。他没有说话,片刻后才微微一笑:“你谢我什么?”
“谢谢你最后将唐路的性命给我。”岳千烛知道,如果唐佑不放唐路执意带他回鲁朝也不是不可能,以他的能力是可以做到的。
“你不用谢我,我说了,这是与你合作做为的交换。”
“这也是你说服我的办法,不是吗?”岳千烛撩开额前被风吹乱的长发并到耳后,说:“我确实是胆怯了,唐路的生死关系到沐濋的处境,所以即便我恨他,我也不会允许他死在黔地的地界。”
“是吗?”唐佑略有些遗憾。
“当然,不止这些。”岳千烛并没有注意到唐路低下头的失落,接着说:“你好不容易当上鲁朝的太子,不再受制于人。若是不将唐路带回去,你怎么堵住悠悠众口?我也不想你为难。”
唐佑闻言抬起头,他心喜作为朋友,岳千烛还是考虑到他的。
“你要是这么说,我还觉得,这条命交给你对了。”唐佑说:“我的处境不会很为难。不管如何,我都是鲁朝唯一的皇子,我们家国君就算再昏庸,也明白江山不能给别人。所以,他只能好好的优待我。”
岳千烛笑了一下。
唐佑问她:“你笑什么?”
岳千烛收起笑意:“我只是笑,曾经我们一同做火头兵的日子。如今摇身一变,你做了鲁朝太子,看样子早已经适应这个身份了。”
唐佑跟着笑了几声,看向远方,大地苍茫,视野和心境也因为眼前的景象开阔起来。
“不是我适应了这个身份,而是这个身份适应了我。”
唐佑轻笑一声:“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有一点我与夏沐濋很像。我们都不想成为现在这样的人,只是现实和权谋将我们逼到这一步。既然走到这里,必须要接受这个身份的话,不如做出改变,让这个身份变得更符合我们自己。”
这一点岳千烛不否认。是他们成就了他们的身份,不是身份成就了他们。
唐佑回头对岳千烛说:“我不用感谢我,只需要不要记恨我就好。从今以后我做我的鲁朝太子,你做你的齐越王妃,你我之间注定要放着两国的鸿沟,无法超越。不过作为朋友,我还是能够对你许下一个诺言。”
“只要我活着,只要你活着,我永远都不会进犯黔地。”唐佑说出他心底最后对岳千烛的承诺。唐路的罪孽不会因为他的死而被洗清,他的对岳千烛的情谊到死都会做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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