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荼捻了隐身诀,快步追上那腿短的小姑娘。
所幸曲书绒仅是伤了胳膊和手,否则昭荼无法保证自己能如此淡定。
他的确想过避免绒绒受伤,但又怕“改动”太大,往后绒绒的命运会超出他的控制。
所以他不得不任由那群人偷偷给绒绒使绊子。
曲书绒走得慢,这年她身量还没长齐,甚至比同龄人都矮了一截,瘦瘦弱弱的很是惹人怜爱。
昭荼亲眼看着小姑娘走进自家院子,看到曲老爹焦急地抱住她,悬起的心这才真正落下。
心知曲老爹会给绒绒最周到细致的照料,昭荼独自在院门外站了会,便静悄悄走开。
……
不过,待入了夜,昭荼还是忍不住偷偷来给小姑娘送药。
他给的药自是天上地下最好的,为了以防万一,他又摸进绒绒的梦中,叮嘱她务必记着抹药。
绒绒睡得安稳香甜,神色恬淡美好,看得昭荼内心一阵满足。
在床边坐了大约半个时辰,昭荼起身给小姑娘掖好被角,很快消失无踪。
……
昭荼的住处在行山的另一边,那有所荒废的宅子,他简单拾掇拾掇,住上一段时间完全没问题。
踏进堂屋的时候,昭荼发现角落里一团阴影。
“你搭上大半的修为,满身大大小小的伤,只为来到这护着她安然长大,值得吗?”
阴影突然开腔。
昭荼眯了眯黑眸,“你不也搭上你这条命了,还问我值不值得。”
玄让看着他,不说话了。
半晌,他又道:“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
昭荼客客气气地回:“在下的命脉都攥在大师手中,你还怕在下毁约?”
玄让眸光一冷,“我不是了。”
明白他指的什么意思,昭荼从善如流地一拱手,再抬起头时,面前哪有丁点身影?
沉默地注视着玄让坐过的位置,昭荼浑然不觉地逐渐握紧右手。
他爱绒绒。
也深深地亏欠绒绒。
没有值不值得。
守护好绒绒,便是他余生最最重要的事。
翌日。
过了一夜,曲书绒的心情平复下来,才发觉自己丢了件东西。
那是娘亲留给她的为数不多的东西其中之一——一枚玉佩。
她素来将它视为护身符。
左右一思量,曲书绒觉得玉佩多半是落山上了,加之今天不用去学堂,她便想着让老爹陪她去找。
也由于这件事,昭荼的“托梦”和药膏被她抛却在脑后,无意中将半夜从床头掉下去的药膏踢进了床底也没知觉。
曲书绒出生时丧母,幼年丧父,如今唯有老爹与她相依为命。
老爹疼惜孙女儿,说自己上山去找就好,可他不晓得绒绒具体走的是哪条路,因此最终听了绒绒的劝,让她也跟着。
昭荼万万没想到这刚过去一个晚上,小姑娘又要回到那处山洞,且正在调息静养。
一路上,曲书绒仔细查看,直至昨日掉进去的陷阱附近。
老爹也是很气,原想找欺负了孙女的人算账,但现下得先找着玉佩再说。
“绒绒你在外头站好,老爹下去瞧瞧。”
洞中,两个手指头捏住玉佩的少年闻言眉头一挑。
【题外话:玄让的故事在隔壁《若能离于爱》。昭荼能回到过去,全靠玄让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