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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听说你打我妹子?

她从未想过,自己珍视的人会被这样残忍对待。

  浑身的鞭痕、蜡印,嘴角一丝血沫,她能想象到云儿经历了怎样的残酷对待。

  就是刚才那人,贼喊捉贼!

  心中火起,她恨不得去把那人抓来剥皮,但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

  幸好学的是《香云秘法》,她驱散观众,把云儿抱到塌上。按在她的心脉处,将灵气送入身体,能看到云儿的面色从苍白恢复过来。

  呼吸逐渐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程子健在旁边,脸色阴沉:“真是禽兽不如!”

  “我也恨不得生啖其肉!”也就一想,她不爱吃肥肉。

  包房内陆续来了几个大夫,有杨老妈子叫来的,也有程子健叫来的。把脉,贴药,又草草几笔,开了补气药和打胎药。

  等到云儿醒转过来,已经入夜,苗空空还守在床边。

  刚醒就哭,好一阵安慰才缓下来。云儿抽抽噎噎诉苦起来。

  那男人进了屋子就毛手毛脚,又软硬兼施,将她绑起来。接着就像酷刑,又是抽又是打,留下道道淤伤。

  行事时她一直在反抗,那人不爽,下手重,打得她咳血昏厥过去。

  程子健问了那人什么模样,就命家丁去查。事情还报上官,毕竟伤的是官家人。

  事儿查得很快,这人很出名,在甜水巷和嫣红阁都上了黑名单,原因是虐待姑娘。

  确实挺虐待的。现代人知道这种玩法,这里的人也会这么玩,但是玩得这么“过火”的,确实过分。

  人抓来了,也老实了。肥肉颤动,他也没想到会惊动程老爷,只得低头认错。

  又问,怎么进来的?

  支支吾吾,半天不肯说。苗空空抄起板子就打,她下手可不似那帮家丁。处处都是要害,两下就给抽招了。

  “我说!我说!”他挨怕了,打得生疼,每一下都是皮开肉绽,“是紫蕊放我进来!她知晓我是找木槿,就放我进来了!”

  紫蕊她记得,是之前负责带她的前辈,只见过一面。

  “还有呢?”

  “没……没了。”

  抄起又是一顿抽,肥球被她打得在地上旋转,“我说!我说!”

  他怕了,他是对这个李诗诗有了全新认识——天晓得她下手这么痛!

  以前还没有上黑名单时,他听到过李诗诗的演奏——好听——其它的就不懂了。

  原来越美的人,打人越狠。

  “那女人说,只要木槿死了,那些客人就会来找她了,让我放手干……”

  她听明白了,但没想到是这样,接着问:“那你为什么找木槿?”

  “我,我这不是听紫蕊……”

  她立马打断:“你是先找木槿再认识紫蕊,还是先认识紫蕊?”

  “先认识木槿。”肥球老实了。

  原来,这肥球姓钱名广进,做钱财生意,说白了就是借钱给别人吃喝嫖赌,他弟弟负责收帐,黑心生意。

  白绣云还真是他偶然遇见的,当时就起了色心。但人家是良家少女,自己家里又有老妻,再纳一妾又不划算。

  不过,他摸清底细,知道是个穷苦人家,就设计坑了她哥哥。很简单,让那穷小子上赌瘾。

  她哥也给面子,赌成废人一个。最后稍微一开口,就亲手把自己的妹妹送进窑子。

  本想早点来吃的,结果连着几天遇不上机会,今天就正好撞见紫蕊。俩人一合计,就成事儿了。

  但最后太心急,“好事”干成坏事,下手太重给打出大问题。当下急中生“智”,拉着裤子就跑!就有了现在这个情况。

  而他弟弟,就是三爷。

  这三爷她知道,上次来闹事的恶霸,打了撒泼的白伏龙。没想到这事预谋已久,人心叵测。

  苗空空拾起地上的皮鞭,眯眼盯着他:“钱广进,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他面目惊恐。

  “出来混,是要还的。”

  那‘饱含爱意’的一落,犹如春雷,打得猪啰滚地哀嚎。

  光打怎么能够?

  烛焰的温度虽有八百,但烛油的温度八十,滴到皮肤上也就留疤,死不了人。

  况且这猪皮厚,脂肪绝热效果好,滴上一两百下不是问题。

  今晚留宿的客人肯定很好奇,这猪怎么杀了许久也不见息声。大概是自强不息吧。

  厢房的门被推开,粉裳女子被押了进来。认识,紫蕊。

  跪在瘫死的猪啰旁边,满面的慌张和惊恐,她亲眼看到素来以知书达礼出名的李诗诗这么狂暴。

  打累了,坐下喝口茶润润嗓。

  “程先生,这两人你说怎么处置?”

  折扇一打,程子健厉声:“依我看,家财充公,男的充军,女的随军!”

  “嗯,就这么办吧。”

  女的哭哭啼啼,男的已成烂泥,拖出去后世界都清静了。

  “对了,把那三爷也逮了。这种渣子少一个是一个。”

  虽然事情已经不能挽回,但是这样做至少能让自己心安。

  夜太深,程子健带人回了,只有她坐在床边。

  拷打的时候动静太大,云儿应该也在看着,只是没出声,等结束时就已经睡过去了。

  摘下面纱,细细地看着熟睡着的云儿。长得只算清秀,月牙眉,玲珑鼻,薄唇瘦脸,额头上点点汗珠。

  “发烧了?”

  烫手,烧得厉害。

  郎中开得汤药已经服下了,看样子并不是很有用。《香云秘法》虽然能救人,但是自己学得太差,对这种情况也不知所措。

  苗空空把手放在云儿心脉处,尝试用灵气调节她的身体。如果按现代的科技来讲,这实在是玄学了些,但是云儿的烧确实退了。

  感受到自己丹田内已然空虚,她才发现自己的实力有多么不堪,连退烧都需要用这么多灵气。

  闭眼补气,她不是一个勤奋修炼的人。跟普通人一样摸鱼满级,做事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就坚持不住。

  宗主给她的功法,这已经过去一个月,修行篇毫无寸进也就罢了,连其它篇目也学得不求甚解。如果不是有系统,可能到现在都一事无成。

  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她才知道该好好修炼。

  “呃……”

  塌上云儿又痛苦地嘤咛起来。苗空空赶忙收功,手搭在她额头上,又烧了,还更严重。

  面露难色,此时她灵气尚未补充完好,无法故技重施。

  苗空空思索片刻,心里想:“要不……试试现代人的智慧吧。”

  兑换来退烧药和抗生素,这些在现代被滥用的非处方药无疑是这个世界的神药……可能比不过仙丹。

  摇醒昏昏沉沉的云儿,再送水服下。接着出门打来盆凉水,将布打湿盖在云儿额头上。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烧总算退了。

  科学的结晶果然无可匹敌。

  等到一切安好,苗空空实在扛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她只是初窥六层,也就体力比普通人好一些,有点真气,平常该吃饭还得吃饭,该睡觉也得睡觉。

  修仙的世界,也没讲得那么神奇,一切都还有着烟火气。

  烛台摇曳着火光,包房里还有昨日疯狂后的狼藉。朝阳透过窗纸,斜洒在她的脸庞上,泛起晶莹光泽。

  鸟儿成双鸣叫,迎向南风,越过梧桐枝头,朝着碧空翱翔直上。

  整片苏州城褪去往日的水墨丹青,罩上艳阳纱衣铺彩着大地。

  风过梧桐叶,叶落入我怀。这片梧桐叶没飘进她的怀里,而是轻轻地盖在她的眼睑上。

  醒来的也不是她,是云儿。大病初愈,她还觉得头昏脑胀、身体虚弱。醒来入眼的便是累了一整晚的苗空空,她莫名地觉着有些内疚和酸涩。

  白绣云是第一次看见苗空空的脸,以往不论何时,都只能看见那片冰晶雪亮的面纱。面纱下的面容是她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好看的了,尤其是配上那片叶子,俏皮可爱。

  伸出手,她轻轻摇醒苗空空:“诗诗姐,别在这儿睡,会感冒的。”

  “嗯?”叶片掉落,苗空空打着哈欠,“云儿你醒了?”

  云儿颔首:“是,诗诗姐快回去休息吧。”

  “不急,先吃个早饭。”从系统兑换出食物来。

  “这么多?”

  “不多!这个是银耳莲子羹,这是豆浆,这个叫牛奶……来,喝点椰奶。”

  “真香。”

  ……

  三日里,苗空空彻底禁止云儿再去接客,就在床上养着,哪儿也别跑。

  云儿挣钱心急,说她父亲的病还没着落。苗空空没办法,只得叫程子健给支援点银两……她自己也没几个钱。

  “云儿,这些钱够你父亲疗伤了,以后别再去接客了。”手里一张二百两银票,这些钱足够普通人活几辈子了。

  酒楼小二的工钱,每月八百文。她们每个月除了工钱还有给的赏钱,月余二两还是比较容易,但是这种活儿哪能做一辈子……准确地说做几年就不行了,总会患病。

  至于苗空空,她只有山门给的几两银子。

  云儿与她不同,不是修仙者,也没什么生存本事,准确地说字都认不全几个,还是小时候偷偷听着隔壁私塾学的。

  “可是不接客,我怎么挣钱……”

  一旁程子健笑道:“诗诗托我照顾你,何须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