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尼姑与书童3
“宿主大人，你给句实话，你是不是开挂了？”
咏绻把夹在胳膊肘的书童放下，见人早已经昏迷了过去，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人也太弱了吧。”
514急得跳脚，“宿主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别同我一般计较啊！我是真不知道许愿人会是尼姑啊！”
咏绻点头，“我知道啊，你怕什么。我能对你做什么？我这不是乖乖的在帮忙吗？怎么？嫌我进度慢？”
514：“……”
总不能说之前确实嫌过吧，总觉得会要命的。
“那你告诉我，你一身功夫哪儿来的？”
咏绻一脸理所当然，“平日里在庵堂，就我和惠安两人，什么事不是自己来。”
把书童横抱在怀里，边走边问话，“知道这孩子住哪儿吗？”
514：“……”
咏绻笑了笑，没听到系统的回复，她也似是知道得不到答案，抱着书童走向不远处的客栈。
514弱弱的喊她，咏绻有些好笑地说：“我说你这种系统不是早该回炉重造了吗？有什么用？”
“还是有用的……”
咏绻一脸赞同地点头，“聊天解闷还有点用。”
“对啊对啊，你是没见过其他正经系统，那是很高冷的，从来都不跟宿主聊天，还总是爱答不理的！”
“那是因为人家比你有用，有高冷的资本。”
“……”
咏绻一盆冷水泼下去，514顿时不再吱声了，隐匿了下去。
等狄安醒来时，望见屋内陌生的摆设，忙翻身坐了起来，神色有些慌乱。
正在这时，咏绻推开门走了进来，见他面色有些不大好，有些疑惑地开口，“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狄安猛地摇头，突然从床上下来，朝向她跪在床边，刚俯下身准备磕头的动作却停在那儿。
他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向扶着他肩膀的咏绻，“大师？”
“你快点起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人之常情，不必这般郑重其事。”
说着，一边将他拉起身，扶着他坐在床边。起身走向桌边，倒了杯茶，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茶杯，低垂着脑袋，小声道：“谢谢大师的出手相助，狄安无以为报，只待日后大师有甚用的上我的地方，狄安定不推脱，舍命相助。”
咏绻笑了下，转身走向桌边坐好，给自己倒了杯茶，浅尝了一口。
“你叫狄安？什么狄什么安？”
他抬起头，瘦小苍白的脸上露出虚弱无力的笑来，“北狄之狄，平安之安。”
“哦？北狄人？”
他摇头，神色有些悲哀。
“不是，只是家父姓狄罢了。”
咏绻点头，放下茶杯，笑着说：“瞧着也不像，你太弱了。”
狄安握紧手里的茶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大师，我……我就不麻烦你了。家母还在家等我，我就先告辞了。”
他抬起头，一脸认真道：“住客栈花去的银子，我日后双倍还给大师。”
咏绻站起身，拍拍灰色的衣摆，朝他温柔一笑，“不用了，出家人本就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狄安还想说什么，北她打断道：“走吧，不是要回家吗？我送你回去。”
他忙摇头摆手，嘴里直道：“不用不用。”
“你身子这么弱，走几步路估计都得喘个不停，正好我租了牛车，我送你吧。”
狄安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
低声道：“谢过大师。”
……
咏绻看着眼前的破落院子和两座摇摇欲坠的茅屋，面上微露讶异，随即恢复如常，恍如错觉。
狄安有些拘谨地站在那里，双手不住绞紧手里的衣角，呐呐道：“大师，我……我家实在简陋，您”
咏绻轻笑了声，率先一步推开毫无作用的院门，走了进去，回头对他说：“正好我有些口渴，进你家讨碗水喝，你不介意吧？”
狄安松了口气，又忙声道：“不会。”
“大师跟我来。”
咏绻停下步子，等他走到她身前几步，才抬脚跟着他进了一间茅屋。
屋里更是简陋，一个黄土敷的土灶，灶前堆放着些柴火。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橱柜，柜门早就不知在何处，估计是坏了，直接看到里面摆放着几个碟碗，几双筷子。然后就是一个缺了一角的水缸，里面盛了些水，但不多。
看见他动作生疏的生火烧水，她只是静候在一旁。狄安抬头看见她站在灶台旁不说话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说：“大师，这水可能还得等一会儿，你要不先随我去另一边屋里坐会儿，我烧好就马上给你端过去。”
咏绻笑了下，走向他，随即蹲下身在他旁边，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柴火，开口道：“不用，之前听到那群公子哥说你母亲身子不好，你先去看看她，这边我自己来就好。”
“这哪儿行！来者是客，大师还是我恩人，家中本来就”
她轻推开他，蹲在他之前的位置，打断他的话，“去吧，出家人不拘俗礼，而且这些事本就经常做的，你放心，不会把你家厨房烧了。”
狄安还想来抢她手中的柴火，被她侧身灵巧的躲开，“你不担心你母亲吗？”
他身子猛地顿住，咏绻伸手拍了下他衣衫上的黑灰，笑着说：“快去看看吧，你母亲定也十分担心你。”
狄安也不再来抢，感激地对着她弯腰行礼，道了声谢谢，随即转过身，步伐急切地跑向门口。
咏绻把手里的柴火随意扔进灶口，在脑海中喊系统，“514，在不在？”
“宿主大人，叫我什么事啊？”
“你有银子吗？”
“……”514沉默了下，咏绻疑惑地嗯了声。
514忙声道：“宿主大人，钱财乃身外之物，生”
“没有就是没有，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咏绻拿起火钳捅了下灶膛，面带微笑道：“真不知你有何用，你以后干脆叫一无是处得了。”
“宿主大人……”514气弱道，随即想起什么，不解地问她，“不过，宿主大人，你突然要银子干嘛？”
“我一了无牵挂的尼姑，我又用不上银子，当然是给别人，我做善事啊。”
“给谁啊？狄安？他会要吗？”
咏绻摇头，“见他刚才生疏的做家务就知道那孩子不会做，且行为举止斯文有礼，进退有度，一看就是读书人，以前过得日子不会差哪儿去，也定不会收嗟来之食。”
站起身，四处张望了下，继续道：“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家中肯定遭了难。而且他母亲不用去看就知道是承受不住打击，怒急攻心，郁结于心，不良于行。”
“那你还给他银子？你都说不吃白食，他不会收了。”
咏绻笑笑，“在街上，那孩子弯下脊梁骨去给与他有过节的人当书童，定然是家中母亲病重，且没钱请大夫治病抓药。而且，你看这厨房里，一清二白的，怕是都好些日子没吃上饭了。”
“你说我给银子让他去找大夫，给他母亲治病，他会不会接？”
514沉默，咏绻将灶膛里柴火扑灭，从橱柜里拿出一个水壶，将它灌满，顺便拿出三个碗盛满，放在灶台上让其凉却。
“一无是处，你智商低那是天生的，但你情商也低，那是见识短，后天的。叫你一无是处，还真是叫对了。”
514：“……”总觉得她是故意引出话题，然后借此来打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