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容洛一把从被子里坐起来,恍如做噩梦惊醒了一般。
他脸色惨白,大口地喘着气,就像岸边濒死的鱼,下一秒就会窒息。
是了,那对他而言,确实是如窒息一般。
夏以辰同样醒过来了。
说实话,他从没见过程洛怕什么东西怕成这样,他也从没见过容洛呼吸紊乱,浑身发抖的样子。
明明那只是一句话而已。
他好心疼。
“程洛。”夏以辰轻轻抱住容洛,把怀里的温度一点点渡过去。
“夏以辰……”容洛的声音有些颤抖,隐隐带上了哭腔。
“我在,我在。”
夏以辰把人按在怀里让他冷静下来,揉着他软软的头发轻声安抚。
过了好久,容洛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的眼神却变得异常冷漠,无论是看着管家,还是看着夏以辰。
夏以辰瞬间就慌了。
“程洛,你怎么了?”
“夏以辰,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语气里没有悲伤,没有害怕,只有死一般的平静。
容洛的眼眸里没有半点波澜,就像死了人的墓园,理所当然的死寂。
“程洛,你——”夏以辰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如鲠在喉,想要说一两句担忧的话,却又觉得什么都不该说。
“夏以辰,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决斗,你不要插手,在这世上,我和他,只能留一个。”
“程洛!”语气里夹杂着心疼和无奈。
“我给过他机会的,两次,是他执迷不悟。”容洛固执的说着,脸上却渐渐浮现悲凉的神色。
“程洛,你不许再离开。”夏以辰看到容洛眼中赴死一般的坚决,心中一片荒凉,声音哽咽。
“夏以辰,能毁掉一个人的不仅仅是看得见的致命伤,更多的时候是将死未死的窒息感。你知道,我已经忍了他很久了。”
“所以,最后一次,我要把这种窒息感变成致命伤,我必须要这么做。”
“程洛,你不是还要——”向我求婚吗?
夏以辰死死地看着容洛,他们的手一直就没松开。
你不可以食言的,不可以。
程洛,你真的很不乖。
我,我要怎么惩罚你?
可是我不忍心。
容洛忽然笑了一声。
“我向你保证,一定送你一枚戒指。”
这笑比哭还难看。
“带钻的。”
“好。”
从这天起,容洛就失联了。一连十几天,夏以辰想过了所有容洛可能会去的地方,找过了大大小小的酒店或吧台,可连一片衣角都没找着。
他家里喝着闷酒,门却是大敞着。
这样,他就能第一时间看到程洛是不是回家了。
他没有去别的地方喝酒,因为那些地方程洛答应过他不会去,只有家里,他可能会回来。
夏以辰看着高脚杯里猩红的液体发呆。